吉林听到这段有理有据的质控后,也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心中泛起战栗。

见笛安没有动手的意思,吉林开始试探着缓慢撤后,随后迅速离开笛安,躲到了余灿生身后。

化妆室中,两波人静默相对。

一面是满眼忌惮的余灿生,以及正犹疑思考的邱嬅、吉林和吴心流。

一面是满脸无畏的笛安,以及看似与笛安密切,实则立场不明的庄北。

“他确实该死。”

出乎所有人意料,打破这死寂的,是一直表现得事不关己的庄北。

众人看向庄北。

笛安的血红骨肉浓厚又炽烈的绣染上了庄北的华服,衬得他的浅绿双眸越发冰冷。

庄北起身,没怎么犹豫的走到了笛安身前,他对上满眼警惕的四人,缓声开口:

“但不是因为,他不会死,就该死。”

这声音毫无起伏,但莫名揉进了威慑,逼得余灿生退后了一步。

庄北看着余灿生,继续陈述:

“他该死,也不是因为,你说他该死,就该死。”

余灿生皱眉抿唇,想说些什么反驳,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是啊,就算笛安会死而复生,那又能代表什么呢?”

被邱嬅拉到后方的吴心流,终于忍不住,满眼认真道:“他不会死,所以就该承担更多的死亡吗?”

“按活的游戏规则,他是活人的阵营,那我们投票给他,难倒就不是在戕害活人了吗?”

“难道就因为他不会死,他的‘死’就没了意义,就该变成我们的试错工具吗?”

连连的质问把余灿生问住,吴心流却不依不饶,扯下邱嬅握住自己胳膊的手,不顾众人脸色,再度上前道:“笛安没有任何义务帮我们承担首投的风险。”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力,凭什么就因为笛安不会死,就直接剥夺了他活的权力?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无论是那些自称洞悉规则的老玩家,还是站在这里的新玩家,他们都明白,所谓的首投必投笛安规则,对笛安尤其不公平。

但是,没人会第一个开口。

因为他们都想吃到笛安死亡的红利,都想得到一个保全良心,又能规避首投风险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所谓的首投规则。

这个规则一出,笛安是否该死,他死得是否冤枉,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只有笛安去死,他们才能活下去。

笛安是不是怪物,是不是害人的怪物,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因为无论笛安害不害人,他都得死。

连笛安自己都是这样觉得的,他好与坏,救人或是害人,都没有意义了。

但是,有一个人却突然站了出来,揭露了这可笑的真相,打碎了所谓规则的假象。

笛安没有看向仍在为他辩解的吴心流,而是看向了庄北。

肯第一个开口的戳破规则的,是庄北。

庄北没有半点揭露事实的激动,他还是那么平静,就像他一直以来那样,平静的不想活,平静的去救人,平静的打破规则,平静的……为怪物喊冤。

他像是不懂人情的机器,又像是满腔慈悲的菩萨。

笛安眨了眨眼,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涨?

或许是死亡的后遗症。

“而且……”

吉林也忍不住了,他神情复杂的往前一步,大声道:“笛安一进魇就光顾着谈恋爱了,根本没有像你说的坑害我们啊!他甚至还自投,主动帮我们度过了第一个危机!”

“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让我们随机选人死,但是他没有,他站出来了,他自投,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