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死人,他们也是一样的啊,死人也活生生的在这里,和活人没有区别。

他们现在要把这个和活人没有区别的死人,投票出局。

他们或许是在,亲手送这个死人,再死一次。

【你不想让宋邀月暴露!】

装听到这话,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震惊开口:【我长在你脑子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庄北被装的声音震得脑子疼,回道:【我怎么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而且估计是昨晚就看穿了他的想法,故意演了一场戏,让庄北以为所有资料都被销毁,实则偷偷留下一份,就等今天线索公开在所有人面前,让宋邀月当场暴露。

【所以你为什么不想让宋邀月暴露?】装很不理解,明明庄北开始把资料打印了那么多份,就是怕众人找不到证据。

甚至在被笛安救下后,庄北还要回去找那些资料,装当时真的以为,庄北是担心笛安会销毁这些证据,才去找回资料。毕竟是在笛安眼皮底下藏的,而且这疯子又是个爱坑人的性子,证据肯定不会安全。

结果庄北只是反悔了!不想让宋邀月暴露了!

反悔的契机是什么?笛安救了庄北?没死成?

庄北抿唇,盯着白贝贝的身影,回答装:【只是,不想让她那么快暴露罢了。】

白贝贝拿着关键证据也没有急着声张,只是沉着脸阅读,她越读脸色越难看,但心中的迷雾却是慢慢散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宋邀月怎么可能是死人!

自己每天就和死人共处一室?那自己做的那个梦,难道就是宋邀月动的手脚?让白贝贝误以为自己是死人,顶掉她的身份?

想到这的白贝贝,第一反应不是怨恨宋邀月,而是反应过来,自己做的那个梦,或许就是宋邀月的真实经历。

她之所以不认识那些梦里的“亲人”,是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她的“亲人”,而是……宋邀月的亲人。

那个梦是真的,痛苦是真的,恐惧是真的,怨恨是真的,绝望是真的。

但只对宋邀月来说,是真的。

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马上就要暴露,宋邀月依旧是那么守规矩,她神情温厚,弯腰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一张白纸。

地面肮脏无比,这张白纸却是意外的干净,干净得就像那个叫白贝贝女孩一样,深深刺痛了宋邀月的眼睛。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呼吸,一样的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会有活人和死人的差别呢?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差别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从来没得到过理解,为什么,为什么她就不能去追寻自己热爱的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她就要被送入这个学院,折磨至死。

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宋邀月都还在奢望爸爸妈妈会来这个可怕的书院拯救自己。

白纸干净无暇,却需要写上刀锯学院的规则。

宋邀月没有笔,只能捡起地上的一接断指,上面乌黑粘稠的血液很恶心,也很适合写这些规则。

因为这些血液,和规则一样肮脏。

宋邀月用这截断指,默默的开始书写刀锯学院的规则,这些规则深深镶嵌进她的脑子中,是夺取她自由的枷锁,也是她无法释怀的死因。

周定复注意到了宋邀月的动作,他没再关注不说话的庄北,而是看向宋邀月,小声提醒:“老师都已经走了,你还写那玩意干嘛……”

还用那瘆人玩意写……

宋邀月头都没抬,边写边回答道:“不写的话,会受罚的。”

周定复闻言皱眉,怎么感觉宋邀月怪怪的。

身后宋邀月怪异的书写声也传到了白贝贝耳边,粘稠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