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另一个世界又有了响动,活将留存的玩家一个个送离魇,随后意味深长的跺了跺冰封的池面,消失在了原地。
这样的画面本该让笛安感到绝望,因为这意味着所有人都已经完全放弃了他,他将留在这里独自面对空洞漆黑的天,在看不见尽头的时间里,甚至触及不到脚下更真实几分的世界,成为这个空间唯一的活物,也是这个世界唯一的死物。
但庄北出现在这里,他似乎填补了笛安心中所有的空缺,纵使那些人的离开,也只能让笛安想到,现在,世界里外,只剩下他和庄北两个人了。
见到庄北后,他忽然觉得,现在的情况也没有那么可怕,他至少能看到希望,虽然渺茫,微弱,忽明忽灭,但确实在未来闪烁。
“我知道这里是哪了。”装收回感知的触手,蹦跶到两人面前,在笛安惊异的目光中道:“他还真是失败,居然能在创立世界初留下这样明显的漏洞,为了填补漏洞,他将这里划入了更高维的规则,时间已经失去最后的效用,所以我们不同时空的我们,能在这里相遇。”
装说完,又抬起指向笛安:“而你,是链接这个世界与上层规则的枢纽,你的存在恰好填补了这个漏洞。”
笛安听到这里也明白过来,这只水母所说的“他”,指的是那只自称活的台灯精。
“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笛安询问的平静,他听见了活对他的指代,他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死人,可他似乎没有经历死亡。
装沉默几秒,道:“死亡的条件是时间,没有时间的世界,是没有死亡这个概念的。”
笛安皱起眉,带着些迷惘道:“也就是说,我会永远介于生与死之间,不,不该说永远,因为我不会经历时间……”
那他算什么,还算是人吗?
庄北忽地打断他们的对话:“你看起来并不在意他们的背叛。”
笛安脸上的迷惘顿时褪去,他抬首看向庄北,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庄北道:“活从来不屑于对人撒谎,你应该确实知道那群人的真面目,所以也该对这次的背叛有所预感。”
笛安没有否认:“有所预感,却没办法逃脱。”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他们在身边?”庄北问。
笛安垂下眼眸,看向脚下另一个被冰封的世界,那些人存在的最后一丝痕迹也被风雪掩盖,他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庄北顿了几秒,回答:“救人。”
笛安抬眼,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庄北没有回答,继续道:“如果放那些人流入其他魇,那他们必然还会继续坑害更多得人,在险恶的环境中,人的底线只会一退再退,放任他们发展壮大,会害死很多人。”
“善良不能太过。”说到这里的时候,庄北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带着埋怨,他微微蹙眉道:“你大可直接杀了他们,何必给他们一个坑害自己的机会。”
听到这责怪的话,笛安不仅不恼,还有些想笑,他微微前倾,靠近庄北无奈苦笑:“是我优柔寡断,我以为人总不会坏得那么彻底。”
“那你现在后悔吗?”对于笛安的靠近,庄北适应得很好,但笛安却被这呼吸交融的距离弄得有些有些羞赧,即使是他蓄谋的。
笛安敛了敛神,道:“还好,应该是不后悔的,至少他们最后只害了我一个。”
庄北看着他,又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选你吗?”
孙卫其实不止有一个选择,活也从没明示过非笛安不可,而且他们三个都与笛安关系最为亲密,并且笛安是他们生存的最大保障,可最后他们几个却还是毫无异议选择笛安。
笛安脸色木了木,道:“或许他们觉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