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许路林早就相看两厌,但人真不在了,许宥反倒没有想象中轻松。尤其是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许宥睁开眼睛,撑起身把灯打开。
薄临应声看过来。
被这双眼睛盯住的时候,许宥喉咙发紧,几乎是生理性的。因为发情期这段时间,许宥总是被薄临这样注视着。
薄临的眼睛,眼型偏长,眼尾却勾着,瞳孔颜色黑。被这双眼睛持续地看着,会有一种被吸进去,难以错开视线的冲动。
许宥隔着不远的距离和薄临对视,他学不乖,即使过去已经很多遍也还是固执地说:“放我走。”
虽说许宥和许路林关系不好,但许宥从小到大都是被家里请的保姆阿姨、叔叔们捧着的,物质方面也绝对没有短缺,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骨子里的少爷脾气抹不掉。
薄临把电脑放到一边抬腿走过去,他个子比许宥高,从上往下有一种压迫感。许宥控制住自己不往里躲,他被操怕了。
薄临抬起一条腿跪在床边,两手捧住许宥的脸。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就很近了。
许宥嗅得到薄临身上浅浅的薄荷味道。
“你想去哪里?”薄临问。
许宥压着情绪,说:“随便哪里,总之不在这个地下室。”
薄临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波动,说:“你想去国外,然后再也不回来。”
许宥嘴巴动了一下,没说话。
薄临半跪在床上的姿势比许宥高,长发垂下来落在许宥耳边和肩颈上,下命令一样说:“不可以。”
许宥心中猛得就涌出浓浓的愤怒和不解,他拍掉薄临的手,质问道:”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管着我!把我关起来!我不会跟你抢许路林的公司,他的遗产全留给你的!”
许路林被医生宣告死亡后,律师就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遗书,上面写得很清楚,许路林公司持有的股份是75%,全留给薄临。
而许路林妻子,也就是许宥早逝的母亲,在公司持有5%的股份。虽然原本远远不止这些,这些年已经被许路林全掌握在手里,但许路林还是留了些给许宥。
像是打发。
所以许宥就更不理解了,他什么也不要,电视里那种争资产的事情不会发生,又或者......
“那5%你都想要?”许宥问。
“我不要。”薄临比许宥冷静很多,手背被许宥打得很疼,少年又变成刺猬,他碰一下会付出代价。
但是薄临无所谓,他重新伸手,捏住许宥的脸颊肉,这些天许宥没吃什么正儿八经的饭,少有的几顿还是在发情期人不清醒的时候,自己哄着吃的,一口一口喂,脸上的肉却没怎么少。
薄临抽出空地想,许宥是被他的精液喂着的。
而且那会儿很乖,是一只黏人猫崽。
现在就是一只咬人猫咪。
“那些归你。你不能走,我说了,我在哪儿,你就得在哪儿。”薄临说的话很直白,然后把大拇指压进许宥唇齿间的缝隙里。
是偏执狂才说得出的话。
伸进嘴里的手很冰,许宥越发不理解,胸口堵住一块巨大的石头,塞得他又急又痛。
凭什么薄临可以做到这么坦然,他都不跟薄临争遗产,甚至自己规划出国不会回来,完全少了自己这个碍眼的。
他知道薄临现在的面目,也猜到薄临接近许路林,和许路林结婚图的是公司。
都这样了,许宥也没有什么想查清楚真相的想法。许宥本质上来说是一个十分冷淡的人,父爱母爱他没太感受过,没怎么得到就不会有什么付出。
只要不影响自己,许宥可以抱着一种万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