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接。”

说着三步做两步地回去了。

呵,要真是她儿子做的事,那可不止损点名声这样简单喽。

王二婶当下憋着话,点了下钱,一共一百五。她其实只找了六个村民,每人给四块,扣除掉之后还赚了一百二十多。苏姑娘明天就走了,吃不了多少,这桩买卖划算,就是得看着她点!

王二婶哼着秦腔,喜哉哉地甫一转头,却差点撞到了人。

但见眼前似笑非笑地站着个大姑娘,浓密乌黑的长发用手绢在脑后系起马尾,一身白棉布上衣、青蓝色长裤亭亭玉立的。

时下的女孩们要么齐耳短发,要么扎辫子,就算有人也扎马尾,却没谁能扎得像她这么松软惬意的。

记得住店那天是扎着双辫含羞温吞,这会儿却气质突变,像整个人都发着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慵懒和气势上的震慑感。

吓得王二婶手里的钱都差点抓不稳,急忙下意识拍住胸口:“苏姑娘……醒来了啊?醒来的好,这几天可把婶子惦记坏了。”

“可不惦记坏了嘛。我翠平姨不来,王婶子这钱没处收呀。”苏麦麦故意弯着唇角,笑若桃花地附和道。

果然葛翠平和招待员之间有问题,那天晚上知道自己端水进屋的只有王二婶一个。刚才她悄悄站在窗帘缝里看,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可隐约也看出是在说自己,两妇人动不动还往她的窗子瞥。

谁敢设计害她,苏麦麦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

王二婶其实是被部队干部的突然出现,扰慌了手脚,不然她本来是打算变着嗓子喊的,免得被人怀疑自己。

被苏麦麦晶清的眼眸打量着,莫名骨头难受。嘴上又解释道:“怎么不是呢,葛翠平个做生意的婆娘,却也忒小气。之前住招待所拖着账没结,我这是一点一点从她催回来的账。”

一边拍着钱,一边赶紧往兜里藏。

苏麦麦做了然状:“原来如此。据我所知,招待所是公家的账,客人住店当面结清公事公办,王婶子竟然还有特权,能私下给困难个体户赊账,真是热心周到哈。传出去要上大喇叭表扬宣传了。”

八零年代初住招待所一天大概只要两三元钱,王二婶手里这一沓百来块,少说能住个五六十天了。

招待所每月对账,她如果能赊欠给人这么多住宿费,可见瞒账贪污了有多少。

哎呀这,要人命了……

王二婶心肌都快梗塞,连忙扯开话题说:“不是,我都给你绕糊涂了,你才刚醒,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葛翠平说你肯定饿了,让我带你先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我这就让食堂大厨给你做!”

拉着苏麦麦就往旁边的小食堂走。

第4章 他们工资拿的又稳,受人尊重。

招待所的小食堂在自行车棚的对面,是个两开间的砖瓦平房。

走进去迎面是堂食的大厅,墙上贴着“勤俭节约,浪费可耻”的标语,约莫六七张圆桌子,每张饭桌配五把椅子,右边则是玻璃窗亮堂的大厨灶房。

招待所不包住店的伙食,但早中晚都有师傅在,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前想吃就来。

北疆比内地时差约莫晚两个小时,内地人们五六点就起了,这里稍微晚些。

还没到饭点,壮硕的厨师正握着大勺站在灶房案板旁发闲呆。

王二婶过去给苏麦麦要了一份二两的毛细牛肉面,师傅见人少,量下的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