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回来府上,换下了身上的朝服,看着孟景之还有些病容的面颊,抬手抚上了后者的额头,孟景之霎时间怔住了,只见他停顿了三秒,说:“热已经退下了,早上的药喝了吗?”已经及冠的年纪,还被人盯着喝药,孟景之虽心里不好意思,也不好发作,只好老老实实地道:“已经服下了。”他用勺子舀了舀碗里的粥,犹豫片刻,继续道:“我也不是小孩子,王爷不必在这种小事上费心。”
谢昭听后没有应,只是说:“过几日是太后七十大寿,你得快些好,随我一道入宫赴宴,虽说去不去也无妨,但难免落人口舌。”孟景之应下,以往都是孟谦带着大哥去,思索片刻说:“到时候得好好挑些礼物。”
“这个我已经命人选好了,咱们俩既然已经是夫妻,送一份就好。”谢昭虽为王爷,但严格来算,皇宫里面的事情与他没有半分干系,这礼心意到了就是。
孟景之因为天凉感染风寒,本也不是什么大病,被谢昭一日三餐地盯着服药,很快也就痊愈了。
太后生辰前夜刚下了一场雪,人言“下雪不冷,化雪寒”,隔日的暖阳也抵御不了寒意。彼时孟景之身着冰蓝长袍,再披上同色披风御寒,行于雪中,多了好些超凡脱俗的韵味。
管家王叔从外赶来,道:“王爷,去宫里的马车已经在外候着了。”见时辰也差不多了,谢昭起身给孟景之拢了拢披风,说:“走吧。”
雪化路滑,马车行得稳当,车里也不颠簸。两人面对面坐着,谢昭将搁置在一旁的汤婆子递到了孟景之手中,说:“拿着暖暖。”尽管帷幔已经将大量的寒潮抵挡在外面,但后者依旧依言接过,好像手被暖热了,心里也跟着热了。
太后年至古稀,面容却依旧精神,只是鬓边的黑发早已成了银丝。她笑着接受着儿孙嫔妃以及朝臣的祝贺,谢昭也不例外,他与孟景之奉上一堆如意,道:“微臣特备了一对如意,望太后事事胜意,福如东海。”
“安定王和王妃有心了,赏。”赏赐的东西俩人没有多看就将它交给了一旁的余九,随后也落了座。两人算起来,也算是新婚燕尔后一同初次入宫,太后难免关切两句,“安定王如今也是成家了,也算了了皇帝的一桩心事,一个家要相互扶持才能算家,举案齐眉才能过一辈子。”
“微臣谨遵太后教诲。”两人异口同声道。孟景之眼神一一拂过在座各位,当看到孟修景时对方也正好看向他,新婚当夜的羞耻瞬间浮现眼前,他轻睨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宴会上琴笛舞姿迷人眼,美酒佳肴惹人醉。孟景之借故离开了一会儿,深宫暗阁不是随意溜达的地方,“别走远了,早点回来。”谢昭叮嘱了两声也就随他去了。
宴上嘈杂,此刻出来了,孟景之才觉得轻松了些许,路边的积雪被扫到了两侧,阵阵梅香不知从哪里弥散开来,他顺着青石小路往里走,便见一座凉亭立于湖边,湖中寂静万分,许是天寒,连鱼也藏匿起来了。
原本平静的景致不多时便被打断,“这不是安定王妃吗?怎么到这儿来了?”语气里满是戏谑,这声音一出,孟景之便猜到是谁了,他不欲与孟修景纠缠,抬脚就准备离开,却被挡住了去路,“现在见到大哥招呼都不打就准备走了?你学的兄友弟恭呢?”
“这四个字,我想大哥才应该好好学学。”他说得不疾不徐,却将言语间的嘲讽泄露了个遍。孟修景也不恼,浅笑一声,道:“人果然有了势就会忘本,承欢男人膝下滋味儿如何?想必安定王是喜欢的,不然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去擦,是你教唆的吧?那东西可是哥哥特意为你添置的,为此到手的官职也飞了,该怎么谢我?”
孟景之脸皮薄,此时耳畔已经染上了红,说不出是羞的还是冻的,冷笑一声说:“既然大哥这么想知道,不妨自己试试?找不到人青楼的小倌儿总是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