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昭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拒绝。你就算赶走所有和我示好的男人,我也可以拒绝你,你去找别人满足你的幻想。”
黎茂生简直无法处理这句话,他突然懂了为什么一开始会有如此多关于强奸的梦,为什么和强烈的欲望同时袭来的,是暴虐的恶意。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吸引力到达这种程度,它本身就构成了一种绝对的暴力,于是他本能地要用男性的暴力去对抗它。
而留昭只是用一层似是而非的爱慕与怜悯就软化了这层暴力,让他无法再用原来的态度对待他,这是梦中情人的幻想里从来不会涉及的部分,他感到迷茫而痛苦:“我只要你,我一定要你。”
这句话像一口烈酒塞进留昭喉中,他咬牙忍回去一阵悸动,说:“你不了解我,更谈不上爱我,如果你想明白这一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他的态度再明确不过,黎茂生冷笑:“你的确有资格嘲讽我,是我自作多情。你拒绝我,说我不爱你,倒是愿意和我上床。”
留昭几乎又要被惹毛了,他点头:“对,我就是这样。”
黎茂生简直像在拳击中被人往太阳穴砸了一拳。他脑中嗡鸣,眩晕又极度敏锐,所有的感官都扭曲地放大。他手腕的脉搏在黎茂生手中一下下跳动,皮肤的温度,伦敦湿冷的雨雾中,洗发水或沐浴露的鼠尾草香气从他身上蔓延出来。
他甚至能从他的呼吸中闻到朗姆酒和奶油的味道,他一定吃了阿荣帮他点的那颗冰淇淋球。
我要把他关起来,他休想再看见任何人。
黎茂生突然想,谁说现在已经不是带着两个配枪的牧羊人,就能去跟心上人的父亲商量他女儿的归属的年代了?
“生哥!”
黎茂生陡然回头,下意识地将留昭环进怀中,张荣从雨中赶过来,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我有急事找你。”
“你来做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他的神情很严肃,透过玻璃门,张荣看见崔月隐正从通往大堂的电梯走廊处向外走,他愈发用力地拉开黎茂生,说:“只需要几分钟。”
黎茂生眉峰压紧,他又一次低头看向留昭,少年的黑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带着一种毫不让步的硬度,他松开手,转身跟着张荣往外走。
“你怎么还在这里?”
崔月隐走出酒店大门,有些惊讶地看见门阶前的少年,孙思在后面打着电话,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留昭心中砰砰直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说:“等车。”
“阿弥给的零花钱不够买辆车?”崔月隐似笑非笑地问,他突然忍不住认真看向留昭,少年唇色深红,像一抹流淌的鲜血,他鸦黑的眼睛更加明亮,呼吸的节奏也有些急促。
“你刚刚在跟谁见面?”
留昭不跳他的圈套,有些凶地说:“我说了我在等车!”
崔月隐若有所思,对孙思说:“叫个司机和保镖跟着他。”
“你干什么?”
“小昭。”崔月隐走到他身边,伸手托起他的脸,“昨天阿弥跟我说了那个缅甸人的事,我很担心你,他们不会跟着你太久。”
崔月隐转身走下台阶,坐进车里,留下孙思在这里陪着他。
“我要叫个出租车走人。”留昭转头跟孙思说,管家很无所谓地点头,又问:“那我叫司机和保镖去柔术馆等着,您下午要去酒井小姐那边吧?”
“……”
留昭气得磨牙,他突然想起之前孙思教他串供,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怎么才能让崔月隐放弃控制我?”
“这个么……先生今天下午和夫人一起见律师,他们应该能达成初步的离婚协议,明天下午先生说想带您去逛珠宝行。如果您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