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膝下,继承崔家的姓氏,他们在崔家的地位很边缘化,只是你父亲的附庸,这座庭院里真正算数的,只有三方势力,我大哥昆安、二姐奕宁和你父亲。”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不想知道吗?”朝隐有些惊讶,“我以为不管是想拥有他,还是想摆脱他,紫姬都会想将源氏从高位上拉下来,你告诉我的那件事,如果母亲知道了,月隐会有很大的麻烦,她一向最厌恶被欺骗和愚弄。”
“我告诉你黎茂生的事,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崔月隐是什么好人。”留昭皱了皱鼻子,他想起崔月隐背上那些陈旧的伤痕。“你要我去帮你作证吗?”
“几个月前,母亲病倒时没有一个人收到消息,她对这里一向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但这次我回来,每次去见她,她都正在药物的昏睡中,我在这座庭院里随意行动,走来走去,但她始终不知道我已经回来了。这里的几十名工作人员,有的是大哥的人,有的成了二姐的人,有的向你父亲效忠,有的人说不定同时拿着两三份工资,当然这里面也有还忠诚于她的人,我需要找个可信的人帮我传话”
“等等!”留昭打断他,“我有自己的事要做,可不想帮你玩什么推理游戏。”
朝隐微微一怔,随即惊喜地笑起来:“你也觉得这很像推理游戏对不对?”
“……”
这人也有点毛病。
留昭下午去逛了画材店,他搬了一大堆东西回来,决定临摹崔希仪的那副画。
小时候,他对绘画展现出兴趣时,沈弥给他请的老师大多身价不菲,作为云京最大的艺术品拍卖行的老板,她的面子十分管用,毕竟像崔希仪这种完全不需要市场印证的画家是极少数。
崔月隐起初对此报以无视的态度,直到沈弥在别墅内给留昭设了一间画室。在听周喻讲述他们的往事之前,留昭只以为沈弥的举动是纯粹的善意,现在看来,这更像是她与崔月隐之间一种无声的角力。
但不管怎么样,她请的那些老师都为留昭打下了极好的基础,崔希仪的这幅画,在线条和结构上带给他很精准的触动,留昭在窗下架起画架时,心里还充满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挑衅,但等他拿起画笔开始勾勒底稿,就完全沉浸在了方形画布上。
崔月隐回房时,打开门立刻闻到了颜料油彩的味道,这种味道太过熟悉,让他微微皱起眉,后窗下立着两幅画架,其中一个是崔希仪画的那幅湖中少年,另一张画架上放着未完成的一幅临摹。
留昭趴在窗边的软榻上睡着了,他睡得很沉,浑身软得像猫一样,崔月隐将他抱起来,他又感受到了心里毒汁般沸腾的情感,怎样的占有、控制、亲密,似乎都不够彻底,这是很多年来他时常会有的体验。
他想起在岛上时留昭的提议,想象着将生命和爱欲拱手让出,臣服他,就像臣服一位不可知的神明。
留昭在他怀唔”了一声,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少年的心跳越来越快,崔月隐的掌心贴着他的背,手臂托着他的膝弯,感受到了他越来越快的脉搏。
“昭昭,你梦到了什么?”崔月隐弯起嘴角,留昭梦见了年轻的崔月隐在幽深的屋子里受刑,背上的肌肉随着落下的鞭子隆起、抽紧,他低着头,血和汗从微卷的发梢滴落。
留昭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怀着一点深深的惊恐说:“我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崔月隐揉着他的腰,问:“哪里不对劲?”
“……”留昭抓住他的手,从他怀里跳下来,拉着他说:“你来看我画画吧。”
他拿着颜料盘站到了画架前,临摹到人物的脸时,他怎么画都觉得不满意,铲掉了好几次,最后趴在旁边的软榻上睡了过去,这下他在未铲干净的画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