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炒熟的龙虾肉装进盘子里,扔了一块给那只拉布拉多,转身看见留昭,说:“晚餐还要等一会儿。”
她倒了一杯汽水推给他,留昭握住杯子,看着她洗一碗蘑菇,那只狗走出来蹲在不远处望着留昭,崔希仪看向自己的狗,她突然说了中文:“露西对你很好奇,你很怕狗吗?”
她说中文时吐字优雅缓慢,让留昭想起沈弥,他有些迟疑地点头。
“她是一只很老的狗了,已经没有什么攻击人的本能,有人踢她一脚,她也只会呜咽着躲开。”
“有人伤害过她吗?”
“我只是比喻,你现在还难受吗?”
留昭摇了摇头,崔希仪笑起来:“你只是抽了一只水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不用担心。”
“我记得我掉进了湖里……”
“是你跳进了湖你和一个女孩举行了一日婚礼,那是仪式的一部分,本来新娘子会把你捞起来。”
留昭惊讶地睁大眼,他记不得那个女孩的脸,但突然有点心慌意乱。
“如果你今晚想去找她过夜,记得带一束花,要我帮你打掩护吗?”她对着留昭眨了眨眼,留昭脸颊发烫,垂下眼睛摇了摇头。
“小昭,真奇怪,你有种人性的美,而月隐的美像是魔鬼的杰作。”她的手指在空气中划过,像是描摹一张侧面像,留昭突然心跳快得很难受,他忍不住问:“你们很少见面吗?”
“嗯,我上次见他,是在他几岁……还是十几岁的时候,我记不太清了。”
“真奇怪。”留昭重复她的话,他喉咙里像是又被塞进一个硬块,崔希仪深深看了他一眼,把煎好的蘑菇和芦笋装进盘子里,用冰镇好的龙虾肉开始拌沙拉。
“帮我去叫他下来吃晚餐好吗?”
他们当晚留在崔希仪的房子里,走廊里挂着她的一张自画像,画中的她还很年轻,或许四十多岁,崔月隐驻足观赏了一会儿,说:“如果她不是那么有钱,应该会成为一个睡在房车里的嬉皮士,为了食物和不同的男人睡觉。”
留昭紧紧皱起眉:“你在说什么?”
“我在评价她的生活。”
留昭又一次感到很难受,他有些愤怒:“如果她过着这样的生活,你又会成为什么样?你究竟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只是不想最后见她时,她已经是一具尸体。”崔月隐想了想,玩味地说:“或许我还想着她是那种有苦衷的母亲,我来见她,她会对我痛哭流涕地忏悔。”
留昭推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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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两个本地的女孩过来找崔希仪,她们叫她“老师”,崔希仪让她们进来,对留昭说:“亲爱的,我要在画室待一会儿,你要来吗?”他摇了摇头,崔希仪于是带着两个女孩去了画室。
留昭上楼去敲了敲崔月隐的门,始终没有回音,于是他独自出门去,顺着记忆往前走,没过多久他就见到了昨天的那处灵修庙宇。
早上这里很安静,只有几个人在打扫,茂密的棕榈树分割着空间,他又走了几步,才看见屋檐下站着说话的两个人,昨天的女性僧侣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顺着椰林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湖边,静谧深邃的湖水散发着诱人的清凉,他脱掉上衣和拖鞋下去游了几圈,头发湿漉漉地往回走。
他推门回来时,露西趴在玄关处对他摇尾巴,留昭一路走回来衣服已经半干,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在房子里闲逛,崔希仪的花房里有一些奇怪的热带植物,中间有一个会喷出水雾的景观喷泉。
他看得太入迷,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落入一个怀抱里,留昭差点惊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