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高跟鞋穿在她脚上很紧,生育两个孩子之后,她的脚已经变大了半码,不过她懒得指正,只是很冷淡地试穿了一下,趴在他们旁边的孩子突然说:“这双鞋小了。”
崔月隐很诧异,他显然不觉得自己会搞错她的尺码,他的目光中露出一种完美布景被打断的厌倦,于是他将沈弥拉了起来,沈弥被他牵引着走了几步,她知道自己的神色很平静,但留昭突然哭了起来,他跑过来用力推了崔月隐一把,说:“别让她走了!你看不出来她很痛吗!”
崔月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在审视这句话的真假。沈弥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痛苦或脆弱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留昭会觉得她很痛,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得脚上这双鞋难以忍受到疼痛的程度。
崔月隐放开她,弯腰将留昭抱了起来,说:“昭昭是小撒谎精吗?”
“不是!我讨厌死你了!”他闭着眼睛抽泣,沈弥看着他,知道崔月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了方向,之后他让人扔了留昭所有的鞋,将他所有的鞋码都换小了一码。
不能伸出援手,只会激发他更恶劣的占有欲。沈弥旁观着这一切,那双高跟鞋被她扔进了鞋柜的最底层。
周六晚宴的时候,整栋别墅都盛装以待,后山的草坪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屋子里衣香鬓影,音乐声悠扬飘荡。
留昭将自己装着龙虾壳的盘子拿去厨房,又从那里顺了一杯气泡酒回房,别墅里很温暖,深秋的天气他也只穿着T恤和睡裤,通往厨房的走廊灯光很黯淡,明显营造出了一种客人勿进的气氛。
留昭回到房间,正准备和室友联机打游戏,他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他有点疑惑地过去开门,昏暗的灯光下,穿着一身正装的黎茂生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留昭一瞬间有点惊慌失措,他立刻将黎茂生拉进房间,紧张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黎茂生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的房间,说:“我来参加晚宴。”
“你怎么能来崔家的晚宴?”
“可能因为你大哥在奥图的事上摆了我一道,想欣赏一下我这个落败者的嘴脸。”他说得很随意,留昭稍微松了口气,黎茂生的目光扫向他:“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以为你偷偷溜进来的。”留昭伸手按住还在狂跳的心脏,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坐到床上,问:“刚刚有人看见你吗?”
不等黎茂生回答,他又跳起来说:“不管了,我现在就回学校。”
黎茂生伸手拉住他:“没有人看见我,谁让你这么害怕?”
“放开我!”留昭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很不客气地说,黎茂生皱了下眉,扣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床上推,留昭立刻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不要去床上!”
他叫完立刻屏住呼吸,好像崔融立刻就会像背后灵一样出现在房间
黎茂生松开他,将他抱进怀里,过了一会儿,留昭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复了下来,最初的恐慌过后,他又为自己的反应羞耻起来。现在他待在黎茂生怀里觉得很安全,但就连这种安全感,也让他觉得懊恼。
“我这里没什么可玩的,也很无聊。”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少年人的卧室,黎茂生松开他走到书架前,最上方的好几排,放着各种植物学的书,还有很厚重的插图绘本,留昭跟在他身后说:“是我妈妈的书。”
有几个被装订起来的素描本,翻开是各种各样植物的手绘图,有几张的笔触格外稚嫩。
“你喜欢画画吗?”
“现在不喜欢了。”留昭有些低落地说,因为崔月隐不喜欢,而且会将他的画贬低得一无是处。
“你画得很漂亮。”黎茂生说,留昭抬眼看他,他湿漉漉的眼神中有点丧气和留恋,黎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