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教他打电话去跟崔循串供?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怀疑地看着孙思,想了又想,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给崔循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崔循的声音在那边响起,背景中还有音乐声:“留昭?”

留昭才“嗯”了一声,想着要怎么跟他说,崔循已经说:“你在哪里?我来见你。”

留昭立刻控制不住泪意,吸了吸鼻子,才声音暗哑地说:“我在地下车库,我把位置和车牌号发给你。”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面敲了敲车窗,留昭推开车门,穿着黑色礼服的少年弯腰看进来,留昭眼中还带着泪意和惊吓的神色,崔循坐进来,伸手将他抱进怀里,低声问:“怎么了?”

前座上的孙思老神在在地看手机,完全不理后面两个小孩子的事。

留昭顿时有点崩不住,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他要把我关进后备箱”眼泪差点涌出来。

崔循轻抚着他的背,一边安慰说:“爸爸只是吓唬你,你知道他有时候喜欢开玩笑的。”

狗屁的玩笑!留昭差点连他一起恨上,冷静了一会儿才重新问:“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崔循点点头,留昭有点羞耻地拉开衬衫,给他看自己后腰上的三道指痕,小声说:“我说这个印子是我们打游戏一起过夜,你睡觉时不小心勒出来的,你能帮我跟崔月隐讲,就是这样的吗?”

崔循一时没有做声,他伸出手指覆盖上那三道指痕,过了一会儿,柔声问:“是要和我做交易吗?”

“嗯?”

“我帮留昭一次,你也要帮我一次好不好?”

留昭迫不及待地点头,崔循提出相互打掩护的要求,在他看来实在很合理,崔循放在他腰上的手依然没有放开,留昭把他的手拿出去,扎好衬衫,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陷入消沉的情绪

如果不算他从德夯刚回来那天和崔月隐见的那一面,加起来他们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了,他又忘了应该如何应对这个神经病,居然还会被他的恶意伤害到。仔细想一想,被关后备箱也不会憋死,他只要忍过去不给崔月隐提供他想要的反应,他自然就会觉得无趣,然后走开。

他静静想着心事,任由懊恼、难过的情绪冲刷着自己。

没过多久,他在崔循怀中沉沉睡去,少年伸手解开正装的领结,拿在手中,神情平和从容,也合上眼睛仰面靠在座椅上。

崔月隐从晚宴回来时,打开车门就看见后座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少年,崔循听见动静睁开眼,看见他露出微笑:“爸爸。”

他的声音很轻,怀中睡去的人并没有被惊醒。

崔月隐坐进车里,问:“循儿怎么在这里?”

“留昭身上的痕迹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爸爸不要怪他。”他说得很坦然,就像完全不在乎这个说辞有多么拙劣,或者父亲会不会买账。

崔月隐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我为什么要怪他?”他对司机说:“老冯,先送他们回阿弥的公寓。”

他转而问起球队和学校的事,崔循说:“休完这个gap year,应该会去牛津。”

崔月隐爱玩极限运动,虽然崔循十一岁开始就大部分时间在英国,但自从他展现出运动天赋之后,崔月隐每次路过伦敦都会带他去玩,两父子并不缺少话题,他们一路聊着天,到了沈弥的公寓楼下,崔循轻轻推醒留昭。

留昭睁开眼时还有些茫然,转头看见崔月隐立刻浑身竖起尖刺,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崔循已经说:“我们到了,爸爸晚安。”

他拉着留昭下了车,两人往公寓走去,路上留昭似乎说了什么,崔循于是停下脚步听他说,崔月隐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真可爱,对不对,老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