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折断它。”
留昭魂飞魄散,连尖叫声都在喉咙一个人影从落地窗旁边的沙发里站起来,酒杯被轻轻放在桌上,崔融高挑优雅的影子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了戒尺的另一端。
“小昭。”
在黯淡的月光下,他更加像某种非人类生物,留昭心跳剧烈到疼痛,他惊魂未定地伸手去摸崔融的手腕,人类的脉搏和温度在他皮肤下跳动,留昭的一颗心又渐渐落回了肚子
崔融微微用力,准备将戒尺从他手中拿走,留昭顿时回过神来,紧紧握住另一端。
“小昭,挨打是因为你犯了错。”
崔融的声音像是冰河下的水流,留昭差点又打了个激灵,但他咬咬牙,试图拆穿这家伙的道貌岸然:“那你犯了错有谁来打你吗?”
“我没有犯过错。”
留昭噎住,绞尽脑汁想要指出“崔融的一百件错事”于是他更加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死了。
因为生气的缘故,他不再想着占领道德高地,试图用暴力解决问题,留昭用力一拽,下一秒,他就感觉一股巨力传来,他整个人向前扑进崔融怀中。
“……”
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后颈,崔融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如果你只是想要打回来,不是不可以。”
他松开了戒尺的另一端,推开留昭的肩膀让他站直:“我可以纵容你的报复心,这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毛病。”
啊啊啊!!留昭在心里气得尖叫,这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混蛋!下一秒,他举起手,戒尺带着风声用力抽了下去。
黑暗中,崔融喉间发出一声闷哼,留昭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顿时清醒过来,他有些惊慌地跟着记忆去摸刚刚可能打到的地方。崔融穿着丝绸睡衣,他的手指直接穿过宽松的下摆,摸到崔融的赤裸的小腹上,兄长的腹肌在他手下陡然绷紧。
一只铁箍般的手抓紧了他的手腕,崔融近乎冷酷的声音响起:“出去!”
留昭被用力推开,抽走手里的戒尺,崔融的呼吸因为痛楚变得凌乱,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他再一次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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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港是和云京截然不同的两座城市。
云京既有因为那些遥不可及的权势坐镇而生出的隐秘和沉稳,也有旧租界遗留的繁华绮丽,而且它足够广大,足以容纳安于市井生活的芸芸众生,也能装下权势和金钱的斗兽场。
但维港是一座弹丸之地、金钱之都,这里的人们狂热地追逐一夜暴富的传奇,富豪家族的秘事在每一张简陋的饭桌上被津津乐道,就连十几岁的孩子也会在课后结伴去买彩票。它的每一寸地皮都浸透了金钱的味道,人人穿着奔忙至死也不能停下的红舞鞋。
这是张荣的家乡,他的狂喜痛苦被见证与肯定之地。
随着观景电梯的上升,一寸寸浮华绚丽的夜景被收入眼底,每升一尺视野都更加广阔,就像这座城市正对你敞开双臂。
云浮金山,这间被称为“维港最贵”的餐厅坐落于第一高楼的顶层,俯瞰整座海湾,是无数追逐金钱权势名利的人的梦想之所。
黎茂生俯视着脚下的灯火霓虹,被镜面折射的光束划过他的轮廓。
“阿荣,我们十六岁的时候揣着炒股挣来的第一桶金,想来这里见见世面,到了门口却不敢进去,去旁边的和利源吃了烤乳猪。”
张荣忍不住笑了:“那是我这辈子吃得最香的一顿饭。”
那时候和利源的烤乳猪还都是从香山船运过来,也是难得一尝的饕餮美食。直到今日,张荣也不觉得这座顶楼餐厅在食之一道上胜过和利源多少,但它是隔开云泥之别的一座天堑。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和利源……从我第一次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