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还未分开,他已经在想他,留昭又感到了那种被撩拨的无所适从,他垂下眼睫,说:“我还要把崔融的车开回去。”

少年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鸦黑的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他低垂着眼睫,在风中几乎有种娴静庄重的姿态,留昭轻轻挣开他的手,说:“我回去了。”

留昭开着车回到公寓,打开门,钥匙扔进玄关的玻璃碗。

他很少有需要为自己和他人做决定的时刻,总是被追逐被争夺,一株被搬来搬去的盆栽,在今晚他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可以转身走开,也可以向前一步得到他。

他握着为黎茂生和自己做决定的权力,留昭将这份重量放在手上称了又称。

他一直端着这种大人的姿态很久,直到洗了澡躺倒床上,留昭才忍不住翻了个身抱住枕头,他抱着枕头滚了又滚,想着黎茂生的脸。

【你很难忍受我看你,为什么?怕我发现你是个坏人吗?】

他忍不住埋在枕头里笑起来。

留昭抬起头来,他神游了一会儿,还是情不自禁地摸到手机给黎茂生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起来。

留昭细微地皱了皱眉,手机里传来忙音,他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光,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整个玻璃盒子的蝴蝶标本,他翻了个身,枕着胳膊看着那些美丽的昆虫。

因为维港和伦敦的时差,黎茂生最近几乎昼夜颠倒地工作,他和伦敦那边的律师和投资人开完会,才发现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

男人皮肤下的咬肌微微隆起,黎茂生感觉到了一点猝不及防的懊悔和棘手。

好在他拨回去的电话很快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