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几根特别粗的银针,看得李暮歌脑子都清晰了不少。
“这几根,也要扎到母妃头上吗?”
李暮歌感觉那几根扎上去,无异于是给人脑袋开瓢。
“并非,这是用来扎腿的,良嫔娘娘多日未曾下床行走,经络想必都堵塞了,以免之后落下病痛,现在舒展一二。”
楼心澄看惯了病人对那几根粗针的恐惧,细声慢语为李暮歌解释,李暮歌看了看针又看了看良嫔的腿,咽了口口水。
“原来如此,那请楼小太医施针吧,本殿下在外面等着。”
李暮歌看不了一眼,太恐怖了,那么粗的针扎腿上,想想都疼啊!
她想起现代刷得视频了,针扎穿腿,来回拉扯,想到这儿,她大腿幻痛。
李暮歌在外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楼心澄才满头大汗地出来,说:“幸不辱命,良嫔娘娘醒了。”
屋中传来锦文等宫人高兴的声音,李暮歌露出几分笑来:“太好了,多谢楼小太医,楼小太医,礼部奉父皇之命,明日便要安葬六姐,不知母妃她能不能移步到春和宫,见六姐最后一面啊?”
楼心澄闻言一惊,六公主才停灵两天,就要下葬吗?
这可是陛下的女儿,未免过于无情了。
楼心澄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能,但卑职要在一旁看着,若良嫔娘娘过于激动,可能需要施针致使娘娘昏睡过去,以防悲恸过度,再次损伤心神。”
李暮歌同意此事,于是良嫔刚睁开眼,就被告知她得去见小六最后一面了。
“最后一面……”良嫔神情恍惚,她好似才与小六分开,现在小六就躺在棺材里,明日就要下葬了。
良嫔得知是皇帝要求快些下葬后,连愤怒的情绪都没有,她真的太累了,身心疲惫,灵魂好像已经抽离,根本感受不到那些强烈到几乎将她撕碎的情绪。
“是,母妃,儿请求父皇宽限几日,可礼部的大人们说,父皇态度坚决,已经下旨,不可随意更改。”
李暮歌眼中含泪,一字一句皆如啼血般悲痛。
良嫔动了动嘴唇,喉头一阵腥甜,她咳了一声,愣是咳出血来了。
“母妃!快,快为母妃施针!”
听到李暮歌的吩咐,楼心澄上前扎了几针,又揉了揉几个穴位,平复了良嫔的心情。
良嫔粗粗喘息两声,命人将她抬到六公主灵堂去。
等她看见写着李易曲名字的牌位,她放声大哭,几次哭得几乎昏过去。
李暮歌跟着落泪,后来她就一直在观察良嫔,旁人觉得她是担心母亲,只有李暮歌自己知道,她在等良嫔倒下。
谁知良嫔硬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甚至等哭完后,还精神了不少,最后与礼部的人说,明日下葬,由她来主持,不必李暮歌来。
“十四今年才十六,况且小六是本宫的女儿,合该本宫送她最后一程。”
良嫔坚持,楼心澄仔细检查了下良嫔的身体,发现确实没什么大问题了,刚刚那一通哭,好像将良嫔身体哭好了。
“母妃真的没问题吗?”李暮歌听到楼心澄的判断后,完全不敢相信。
怎么会有重病病人,把自己给哭好了呢?
“之前良嫔娘娘的病,本就是心病更重,如今痛哭一场,将堵在心头的郁气疏通了,身体俨然已经转好,就是依旧需要静养,日后不能再如此次一般,经历大喜大悲的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楼心澄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人,完全不觉得良嫔这种情况有什么问题。
李暮歌则觉得有些可笑,她以为六公主是良嫔的命,原来,也就那样。
对良嫔来说,世上不可能有谁比她自己更重要,自私才是她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