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性子,只见六公主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才咬牙切齿说出一句话来。

“十四,你真的要跟六姐这样阴阳怪气吗?”

“明明是六姐的错,不光故意为难妹妹,还想要妹妹的命,六姐做了这么多错事,不说道歉,反而要继续污蔑妹妹清白。”李暮歌眉眼间全是不屑伪装的憎恶,“六姐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可不会乖乖受欺负。”

“你一味的激怒我,不怕我再下毒杀你吗?”

六公主唇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阴森恐怖的表情来,她手指轻动,在她的衣服底下,好像有东西在爬。

李暮歌当然怕,她不光害怕六公主的毒,她还害怕六公主的蛊。

蛊虫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怕了一些,李暮歌真的很难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长相难看的虫子!

可是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害怕也不能让恶人知难而退。

李暮歌在无数个死亡的循环里害怕过,她想过退缩,被动躲避着一个接一个的死亡。

直到这一次,她终于领悟,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刺杀无穷无尽,唯有解决真正的源头,才能成功活下来。

“六姐啊,我只是想活着,就这么一个愿望而已。”李暮歌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瓷瓶,“六姐,下辈子你可千万别这么大胆了,明知道我知晓你对我下毒,想要杀我,怎么还敢私底下单独来见我呢?”

六公主听了这话,明显愣了一下,没明白李暮歌的逻辑。

她想要杀李暮歌,才得私底下单独见李暮歌,不应该是李暮歌害怕吗?怎么听上去,像是李暮歌觉得,她才应该害怕?

倒反天罡!

六公主刚要嘲讽一句,就看见李暮歌动作迅速地往她身前扔了个瓷瓶。

瓷瓶很薄,碰撞瞬间便咔嚓一声碎了,一堆粉色粉末出现,砰的一下消散在空中。

六公主下意识捂住口鼻,嘲笑道:“十四,你想用毒来对付我?你怕是想得太简单了!”

她说着就掏出脖子上系着的树皮哨子,吹了一下,催动身上的蛊虫,却赫然发现,她身上藏着的蛊虫在躁动不安,每一只都疯了似得开始打转。

她下意识又吹了两下,催动蛊虫,这下蛊虫不打转了,但它们全都往自己身上爬!

“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手脚!”

最大的依仗突然变得不靠谱了,六公主一边掏出驱虫的药粉往身上洒,一边质问李暮歌,整个人变得十分慌张。

李暮歌后退好几步,远离六公主,退到了门口,门外站着的郭家人听到了屋中的动静,面面相觑。

他们想要推门进去,却被六公主带来的宁家人给拦住了。

“两位公主有事相商,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其中一个宁家侍卫厉声说道。

郭家的侍卫手脚功夫肯定比宁家侍卫强,但他们有顾及,宁家人是六公主的母家,而他们家少主甚至还没有和六公主成亲。

关系上远着一些,并不是十分亲近。

就这么一犹豫,屋里又传出了哨音,那哨子音色有些嘶哑,但郭家侍卫听到都松了口气,觉得是六公主在吹哨子。

如果他们进屋,就会发现,吹哨子的人是李暮歌。

李暮歌早在发现有人用巫蛊之术害她的时候,就在寻找有关巫蛊之术的记载,她不光是要了解巫蛊之术,还想从各种记载之中,寻找到克制甚至反制巫蛊之术的方法。

凌淞舍人留下来的各种典籍,真的是太有用了。

尤其是他留在宁疏白那里的手记,里面不光详细记载了他在南疆的见闻,还写了一些中原人去到南疆,遇到特殊事情,要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