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歌重重点头,感觉宁疏白完全是将她视作小孩,她可不是小孩子,后头书架上估计都是国子监内部的政务,她看了就出事了。

不过这人情社会是真的漏洞百出,也怪不得寒门难出贵子,世家名门出身的孩子,能在顶尖学府校长办公室里读书,让寒门的学子如何去追,才能追平这差距?

宁疏白还要去宫里商议会试的事,很快就离开了,李暮歌上午去上了课,中午就带着颜士玉进了祭酒廨舍,开始在大书架上,查找自己需要的书籍。

有颜士玉帮忙,浩如烟海的书籍似乎一下子少了许多,没过多久,颜士玉就找到了一本手册。

“殿下,您看是不是这本?”

颜士玉指着手册上歪歪斜斜写着的一行字。

“永寿三年春,至南地苗疆一带,凌淞舍人随笔。”

李暮歌念着上面的字,念完指着“凌淞舍人”四字道:“这就是那位通译官?他字怎么写得如此难看!”

李暮歌写毛笔字就一般,好在原身字也不太好,糊弄一下能糊弄过去,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幼学蒙童们外,就没再见过谁的字比她更差了。

现在看见了。

“可能是病弱时所写,又或者是路上随手一记吧。”颜士玉也不知道,仔细看,这字还真是难看,“宁祭酒那位学生号凌淞舍人,不会错的。”

李暮歌见颜士玉坚持,只好暂且信了这本小学生画本一样的手册,确实是那位通译官亲笔所写。

等两人坐下翻阅手册后,表情同时严肃起来,里头的字迹再不是小学生涂鸦,而是正儿八经的书法,一笔一划都是入木三分的力道,写书之人文采不知如何,书法当真堪称世间一绝。

手册就是简单记录了一下凌淞舍人到苗疆之地的所见所闻,苗疆之地并非传闻中那般,人人会蛊,蛇虫鼠蚁遍地走的可怕之地。

不过那地方确实有瘴气,也确实常有毒蛇猛兽出没,过去必须带够雄黄粉,还有就是,南地有一族,确有神异之处,会下毒能用蛊,害人的手法层出不穷,不能轻易得罪。

在手册后头,还附有两张纸,上头是南地的文字,底下写了一排大庄文字,应该是凌淞舍人翻译的南地书籍。

说是书籍,不如说是一个传说。

当地信奉女娲,尊称母神。有个习俗是会选出特殊年月日出生的女子,尊为圣女,这个传说是圣女与一个长宁商人相恋的故事,最后圣女被母神接引回家,长宁的商人则不知下落,有人说长宁商人已经回归母神的怀抱。

李暮歌看完这个传说,满头雾水。

这要是谁写得小说,她非要打个差评不可,什么烂尾的破故事!

“永寿,这个年号是盛天皇帝晚年所用,只五年便换了如今的景元,今年是景元十五年,那就是十七年前了。”

颜士玉粗粗一算,吓了一跳,这手册竟然是十七年前的老物件了,比她和十四公主都大!

“十七年前的东西,跟现在的巫蛊之术,好像没什么关系啊。”

难道她查错方向了?

李暮歌不确定,她觉得自己没查错,直觉告诉她,破局的关键点就在这位凌淞舍人身上。

“凌淞舍人现在在哪儿任职?”

手册看不出线索,干脆就去找人!

颜士玉叹口气,动作轻柔地收拢手册,低声道:“凌淞舍人已经去世多年,他遗留世间之物,恐怕也就只有几本游记手册了。”

人已经死了。

李暮歌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就没了,“他是通译官,当初在南地时,肯定翻译过不少当地人的书本典籍,史馆之中,应该会有所记载。”

颜士珍在史馆编撰修史,史馆的东西,颜士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