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诗,祖父知道你记恨之前被嫁出去,与崔家联姻一事,但你得明白,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命不好,没赶上好时候,你得认命。现如今你妹妹有机会与天下有识之士一较高下,你得对她多些信心才好。”
覃韵诗应是,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只有她自己知道。
覃昌见覃韵诗如此做派,就知覃韵诗心中还是不忿,便继续劝道:“祖父明白,你一直与颜士珍在暗中较劲,你觉得自己不比颜士珍差,祖父今日便告诉你,你确实比颜士珍强!颜士珍做了颜家的家主,风光一时,可你看,她一直不成亲不生子,如今一朝逝去,颜家不全都落在了她妹妹手里?辛苦半生,最后满盘皆输,若不是颜家还有一位老太傅,此番颜家可能会就此败落,自世家除名。”
覃昌语重心长地说着话,心中难免有些自得,“你得明白,有时候退一步,能得到更多。”
可是她退了一步,究竟得到了什么?
覃韵诗不禁在心中冷笑,她得到了一个让她头疼的夫君,得到了让覃家所有人都不满意的盟友崔家。
“祖父说得是。”
覃韵诗早就知道,她不能依靠覃家的任何一个人,不光不能依靠他们,她还得警惕他们。
他们为了覃家的利益,随时都有可能将自己推出去。
只是为什么每次被牺牲的人都是她,而不是他们呢?因为他们位高权重,不容有失吗?
那凭什么,坐在家主之位,成为整个家族供养的人,不能是她。
认命?这种陈词滥调她已经听厌了,她绝不会认命!
从覃昌的书房出来后,覃韵诗坐上马车,去崔家了。
这几日她和崔珏吵得厉害,便说要回覃家一趟,崔家并未起疑,覃韵诗能够感觉到,虽然覃家和崔家的联盟已经摇摇欲坠,但无论是崔家还是崔珏,都并不想让她和崔珏的这桩婚事出现变故。
大概,崔家和崔珏都很满意她这个宗妇。
可覃韵诗不满意,她只要顶着崔家宗妇的名头一日,便一日不能借助覃家的力量进入朝廷。
而崔家,他们连自己人都不怎么供养,更不要说供养她这个才嫁过去不到一年的宗妇。
她必须为自己的前程做些努力。
李暮歌是在晚上接到宫外消息的,消息是郭勇传过来,之前她常在宫外用作据点的那处宅院,今日下午有客上门,是覃韵诗,她请求见面。
李暮歌得到消息后,就知道这事儿拖不下去了。
覃崔两家的事情,确实已经拖得够久,久到李暮歌最近都听不到两家私底下打得不可开交的消息了。
不是两家停战,是大家已经习以为常,觉得没什么好拿出来说得了。
“后日让覃韵诗入宫一趟吧,她以前,是不是和杨卿鱼关系不错?”
李暮歌问翠玉,翠玉一脸迷茫。
“这……回殿下,奴不知此事。”
覃韵诗和杨卿鱼差了三四岁,杨卿鱼早几年已经嫁入东宫,这些年与覃韵诗见都没见过几面,就算以前有过照面,关系肯定也说不上好。
“真不知道吗?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二皇妃,告诉她,她许久未见故交,明日可一同出宫,随孤前去见人。”
翠玉听完这话明白了,立马说道:“是奴记错了,早就听闻二皇妃还在闺阁之中时,常与覃家大娘子品茗品香,想来两人定是熟悉的,奴这就去凤仪宫问一声。”
长宁城中的贵女们聚在一起品茗品香是常事,要是只在一起品茗就算关系好的故交,那杨卿鱼的故交,遍布整个长宁城。
不过重点并不是覃韵诗和杨卿鱼关系好坏,重点是杨卿鱼想要见李暮歌,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她必须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