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士玉心情复杂,既有熬出头的轻松,又有对失败的害怕,以及即将进入真正战场的紧张。
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李暮歌之所以会做出走到台前的判断,是因为良嫔已死,对李暮歌来说,有关原身的一切桎梏,都已经被解开。
现在除了皇帝外,没人能用父母的大旗压她了,而皇帝,他其实是这场夺嫡大局里,唯一一个不会站在李暮歌敌对位置上的人,李暮歌不会担心他旗帜鲜明地站在哪个对手后头。
皇帝是个能把养孩子当养蛊的人,他绝不可能力挺谁,因为他要保住自己的权力,他不想分权给任何一个孩子。
皇帝自己站在了场外裁判的位置上,在比赛中,他必须保持公正,才能保住自己裁判的位置,虽然他之前从未真的一视同仁过,但以后,李暮歌会让他公正。
夺嫡之战跟其他比赛不一样,普通比赛在选手决出胜负后,裁判和观众都可以退场,而夺嫡之争,赢家通吃,对手要被废除参赛资格,裁判则要死。
毕竟皇帝这个“裁判”不死,胜利者就无法兑换最后的奖品皇位啊。
“等你回了颜家,找个时间同你姐姐聊聊吧,我正好也想知道大皇姐究竟是什么意思,以后不会真的要大家都给父皇进献仙丹吧?”
李暮歌有些苦恼,她名下没有道观庙宇一类,更是没什么道士,连宫里那俩太医都算不上是她的人,不知道要去哪儿找灵丹妙药。
真要是把皇帝给吃死了,她罪过可就大了,主要是不太好洗脱罪名,最好给皇帝吃点儿不要命,还会让皇帝想要继续吃下去的玩意儿。
不能是成瘾的东西,皇帝喜欢,少不得会有人跟着一起吃,李暮歌身为现代人,最厌恶的东西就是成瘾害人的那些玩意。
听李暮歌都说得如此直白了,颜士玉自然答应下来,肚子里打腹稿,想着等她回去之后要怎么跟姐姐说,她和姐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坐下来聊一聊了。
颜家的未来,大庄的未来,究竟会走向什么结局,真是让人摸不透看不清,只希望结局是好的。
等到了下午,颜士珍从大公主府回来,刚坐下就听侍女来报。
“三小姐,六小姐请三小姐到湖中亭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颜士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你说士玉?”
“是,确实是六小姐。”
确定是颜士玉后,颜士珍连衣服都没换,便去了湖中亭。
秋日已到,湖上只余残荷败叶,暮色昏黄,照在一池枯叶上,更添几分秋日肃杀之感。
湖中亭内,颜士玉剪了两束菊花来,插入瓶中,摆在小桌上,旁边烧着应景的菊花茶。
茶香染袖,驱散了颜士珍身上香甜的熏香气息。
“三姐,今日回府倒是早,大殿下舍得放人?”
前段时间朝堂局势不稳,大公主每天都要将颜士珍留到很晚,颜士珍更是接连几日夜宿大公主府。
颜士玉和以前一样,用十分亲昵的态度与颜士珍说话,一瞬间,颜士珍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她和妹妹依旧是那样亲密无间的两个人。
可当颜士珍坐下后,她的眼眸深处泛出了些许冷意。
她看见了妹妹手边的奏折,奏折还未写完,颜士珍不知道上头是什么内容,她只知道,妹妹已经进入朝堂,成为了她的同僚。
她们各为其主,不应接触太多。
“近来朝中无事,你在写弹劾折子?要弹劾谁?”
普通的奏折颜色是青色,弹劾折子则会标一圈红,颜士玉手头的折子,显然是专门用来写弹劾奏折的那种。
“弹劾大公主。”颜士玉毫不避讳,甚至还将写了一半的折子摊开给颜士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