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学子都适合科举,有不少学子偏科严重,能考到国子监,说明学子本人足够聪明,李暮歌不担心要到傻子。

宁泽世听她一说,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几个人名。

符合条件的人选确实有,但问题也很大。

宁泽世直接问:“科举改制之后,通过科举的可能增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放弃正经官身,去为殿下种田呢?”

种地能有什么出息?大庄种地的人数都数不尽,每个人都认为,种地没出息。

大庄管农桑的官员,本身也不必种地,只是知道怎么种,其中真正研究种地的,是那些很基层的小官,最高到八品。

那些小官和科举出身的官员差距甚大,科举考官,一旦考上,最低也是个七品官,在官场里,一个品级能够压下去多少人啊。

李暮歌让宁泽世给学子画饼:“科举再改,依旧是以世家为主,只因世家底蕴非寒门可比,寒门中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几本书可能都买不起,他们要怎么考过簪缨世家的人?”

哪怕走到国子监这一步,看似大家身处同一间学堂,坐在同一个屋子里,依旧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巨大,并非一朝一夕的努力能够赶上。

宁泽世承认,确实如此,往年他教过许多学子,其中不知有多少,在郁郁不得志的岁月中蹉跎了一生。

“若是能研究处更为高产的粮种,编撰出足以影响天下人的农书,必定能够青史留名,名声大噪之下,只要有功,父皇定然能为其升官进爵,这条路走的人少,世家更是不屑一顾,不正是寒门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吗?”

李暮歌说得太美好了,宁泽世疯狂心动,他都想去种地了!

哪个当官的不想名留青史啊,这四个字足以让任何一个官员,付出毕生心力。

“等日后真出了那么一个人,舅父作为那人的老师,定然也会载入史册。”

李暮歌看出宁泽世的心动,顺着他说道。

她这么一说,宁泽世反倒清醒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李暮歌描述的未来蒙蔽了双眼,苦笑摇头道:“殿下可真是能言善辩。”

连他都差点儿没忍住,想去跟着李暮歌种地了,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在李暮歌面前,估计连一刻钟都撑不过去,便一门心思去种地了。

李暮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些都是未来的功绩,眼下拿出来说,也是怕他们错过机会。”

明明是画饼,却被李暮歌说得好像全是为了那些学生好。

宁泽世多在国子监教学与处理教学相关的政务,上司是他亲爹,职场关系简单,还真没发觉出李暮歌言语里的漏洞,只觉得李暮歌说得很有道理。

他马上写了一张人名单,等学堂散学,便会派人将名单上的学子喊来,问问他们的意见。

第一件事,做成了。

李暮歌顺势提出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有关良嫔,她跟宁泽世说了一下良嫔最近的情况。

“母妃服药之后,终日昏沉,难有清醒之时,虽说不再疯狂,消耗心神,但如此浑浑噩噩,她想必很是痛苦,昨日她服药时还同楼小太医说,想要自戕,求楼小太医莫要再给她药了。”

发疯和昏沉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但对人的折磨却一模一样,让人苦不堪言。

宁泽世没想到良嫔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他听着李暮歌的形容,想到了昔日意气风发的姐姐,眼眶不禁发酸,泪光闪烁。

“阿姐她、她怎会病得这样重,只是为了一个六公主,她难道要抛下所有人不顾了吗?”

宁泽世不理解姐姐的选择,以前姐姐偏爱六公主,忽视十四公主,他还能劝自己,两个姐妹很难一碗水端平,寻常人家也常有偏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