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抬不起来的大臣们看见这一幕,估计会怀疑荣阳公主被夺舍了。

“儿见过母妃,问母妃安。”

“本宫不安。”

贵妃一点儿没被荣阳表面的乖巧蒙骗,她和女儿斗智斗勇二十多年了,太清楚她女儿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那都是往轻里说,本质上,荣阳是个没有丝毫敬畏的人。

她不敬畏天地,不敬畏父母,不友爱兄弟,也不孺慕父母。

她是一匹独狼。

“母妃,儿错了,儿此次真不是有意,是杨家那边出了问题。”

“杨家子和杨家那个军需官,都是你安排的。”贵妃声音冷了下去,“你说你不是有意?”

“母妃,此前将两人送到西北,您也是知情的!”

“本宫是知情,但你是怎么跟本宫说得?太子施压,你不得不送一个杨家人到西北,你说你会告知你的表兄们,不让他领兵,只让他在后头跟着,蹭一蹭军功,待上一年半载就调回长宁。那个军需官,你又是怎么说得?你说他是过去伺候杨家子的!荣阳,你跟你亲母妃耍心眼啊!”

贵妃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实木桌子一个角发出咔嚓的声响,应该是裂了。

屋中没人表现出异样来,好像一个宫妃一巴掌拍裂厚实的木料,是很正常的事情。

荣阳抿了抿唇,像是很不服气,她反驳道:“杨家就是这样同儿说的,是太子骗了儿!”

“杨家蛇鼠两端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对杨家有几分信任?杨家送人到你外祖营帐里,你难道不会查?你肯定是查过了,所以你清楚那个杨家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上了战场就会坏事的废物!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算到了一场败仗会让账本和仓库的军械对不上数,你又用让杨家子平账为理由,哄骗太子,让太子帮你走通工部关系,这些你都算到了,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你外祖他们知道那些事!”

贵妃确实了解荣阳,她说出的话,就是荣阳做的事。

荣阳见母妃全都知道了,撇过头去,直接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是!儿是故意的!事到如今为何还要隐瞒?让外祖他们保留对父皇的期望,对朝廷的期望,又有什么用!这些年来,若不是儿在外几次周旋,请求太子,父皇早就下诏书,让外祖回长宁,归还西北兵权了!”

“现在难道比之前处境要好吗?你以为你是智者,能够掌控时局,却不知道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蠢人,你让大公主查到了此事,端华她岂会善罢甘休!你这是要害死你外祖一家啊!”

贵妃气极了,见荣阳还一脸不服输的表情,气得她上前就踹了荣阳一脚。

荣阳不受控制得晃了晃身子,最后强忍着痛,跪直了。

“好啊,你现在长大了,为娘管不了你了!去,拿鞭子来!”

贵妃还真就看不惯这逆女不服输的作风,荣阳越是不顺从她,她就越要让荣阳明白,不管荣阳在外面如何呼风唤雨,到了她跟前,就是个女儿!

女儿就该听母亲的话,父母让她如何,她便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