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干啥,母女俩好不容易见一面,肯定有很多私房话要说,她留下来岂不是一点儿都没有眼力见。

李暮歌所在的春和宫距离容嫔所居住的宫宇,已经很近了,又走了一会儿,李暮歌便到家了。

她今日没打算去国子监,甚至都没打算出宫,她在等楼心澄口中的师叔过来,给良嫔看病。

李暮歌回来的时候,楼心澄已经带着她师叔等了好一会儿了,看见李暮歌,两位太医同时跟她行礼。

“免礼免礼,这位就是付太医吧?本殿下母妃是什么情况,楼小太医应该已经同付太医说过了?”

李暮歌雷厉风行,一点儿都不磨蹭,也不说那些客套话,上来就直奔主题。

这让不善言辞的两位太医同时松了口气,他们就怕李暮歌上来跟他们说一大堆官场上的客套话,他们得绞尽脑汁才能回答无误,简直比看十个病人还累。

付太医见李暮歌确实如楼心澄所说,平易近人,与宫里大部分主子不太一样,心中轻松少许,反应也快了些,立马回答李暮歌的问题。

“回殿下,楼师侄已经将娘娘的情况与卑职一一说明,卑职已经有了大致推测,此刻就剩把脉了。”

“行,走,咱们立马去梧桐殿。”

事不宜迟,说走就走。

李暮歌带着人就往梧桐殿去了,全程没有一句废话。

付太医到了梧桐殿,马不停蹄地给良嫔把脉,良嫔此刻正躺在床上昏睡,昨日楼心澄的药量已经开始加大了。

不然这个时候付太医根本没法给良嫔把脉,往常没吃药的良嫔,此刻正在发疯,寻常人压根没法近身。

付太医把着把着就叹了口气,最后放下搭在良嫔手腕上的帕子,同李暮歌行了一礼道:“请殿下恕罪,卑职医术有限,恐无法治愈娘娘。”

李暮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那可有法子,让母妃能轻松一些?”

“有是有,可那些方法,大多会有碍良嫔娘娘寿数。”付太医非常为难,他怕李暮歌不明白其中风险,跟李暮歌又解释了一下,“不管是什么药,娘娘都已经用过了,如今寻常的药对娘娘不起作用,非得用些猛药,而娘娘身体已经破败不堪,猛药下肚,娘娘恐会支撑不住。”

用药能让良嫔清醒的活过人生最后一段旅程,但会缩短她的生命,不用药,她每天都会这么昏昏沉沉,人事不知的活着。

哪一样更痛苦呢?

李暮歌觉得,对于良嫔来说,或许清醒得看着自己走向死亡,才是最痛苦的。

她知道良嫔是个很惜命的人,她没那么豁得出去,自私的人都比较珍惜自己的性命。

让这样的人清醒走向死亡,绝对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报应,真要是让良嫔疯疯癫癫的死去,那才是便宜她了。

李暮歌眼中是无法掩盖的悲伤,她似乎不死心地追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又能让母妃清醒,又不会让母妃短命吗?”

付太医和楼心澄同时沉默不语,真要是能同时做到,那不就能将良嫔治好了吗?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良嫔的病治不好!

“殿下,臣等无能为力。”

非要为难他们的话,付太医表示,请另请高明,他们就这水平了。

李暮歌像是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低头沉默许久,最后同付太医说:“与其像个疯子,每天浑浑噩噩地活着,母妃肯定更愿意清醒些,付太医尽管用药吧。”

“殿下,那药太过凶险,还请殿下三思。”

楼心澄开口劝道,她不希望李暮歌一时冲动之下做出决定,日后后悔,再找她师叔麻烦。

“母妃现在已经有自残的迹象了,前些日子,她拿起碎裂的瓷片就往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