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歌挥手让颜士玉坐过来,颜士玉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服,恢复了平稳的呼吸,拿过来个支踵,跪坐在李暮歌对面。
“早知有歹人行刺,不应该让常娘子同殿下出城,常娘子身娇体弱,属实是有些拖后腿。”
颜士玉过来时就听说常盈栀跳车的时候崴了脚,而作为被刺杀目标的李暮歌,则一点儿伤都没受。
常盈栀是真的废啊。
“盈栀上了些年纪,身子骨本就不如少年人轻盈,再者她没跳过马车,没经验,难免受些小伤,不碍事。”
李暮歌为常盈栀说了两句好话,常家落魄了,常盈栀能会骑马就不错了。
颜士玉想想觉得也是,“她确实已经做得不错了,依殿下看,那刺客是何方人马?”
“不知,西北军的账,你查得怎么样了?”
李暮歌想不出来是谁,反正她得罪过的人有限,从那些人里选一个就行了。
别管选择正不正确,先选一个再说。
李暮歌主打一个绝不内耗。
“差不多了,臣查了近二十年里的账目,发现一件事。自盛天皇帝时期起,每一年,西北军的开支都是有所增加,二十年来从未减少过,时至今日,已经比二十年前要多了将近一成了。”
一成,也就是十分之一。
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因为基数足够庞大。
盛天皇帝时期至今,大庄的货币没有太大的通货膨胀,在民间,铜钱的购买力一如既往,所以不存在通货膨胀导致的差距。
“贵妃入宫至今已有二十三年,你去查查,二十三年前西北军的开支可曾有过变化。”
“二十三年前?殿下,有些困难,陈尚书说二十三年前户部曾起过火,一批账本被烧毁了,纵使有些许残留,记录也不全了。”
又是火,还是在二十三年前这个节骨眼上。
李暮歌啧了啧舌,“真不愧是母女,都那么喜欢火。”
李暮歌也喜欢火,火能烧尽一切污秽,能抹去一切痕迹。
荣阳也算是家学渊源了。
“不用查了,绝对有问题,之后盯紧杨家和凌家便是,以前的证据找不到,不代表以后也找不到。”
只要这两家人一直动手,时刻处于犯罪中,还怕没法找到证据吗?
颜士玉应了一声是。
东宫之中,太子妃接过宫外传来的信件,展开看了看,遗憾地叹口气。
随后将信烧了。
“失败了?”
在杨卿鱼对面,荣阳正坐着品茶,她此刻的神情和以往差距颇大。
以前她看见太子妃,必定会针锋相对,今日两人同处一室,却显得格外和谐,压根没有丝毫矛盾的模样。
“嗯,父亲执意要试探她,这下打草惊蛇了。”杨卿鱼揉了揉眉心,“殿下一会儿就回来,你还不走?”
荣阳冷哼一声,随后将手里的茶壶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转瞬又开始剑拔弩张。
“大公主查到户部了,要不是母妃有先见之明,此刻恐怕早已被看出破绽,本殿下那位十四皇妹属实难对付,太子妃可得小心,别阴沟翻船。”
说罢,荣阳大步离开。
等太子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地狼藉,和满脸疲惫的太子妃。
他心道荣阳果然又来闹了,开口劝了两句太子妃,太子妃贤惠至极,全程没有一句埋怨,让太子心中十分受用。
到了晚上,太子妃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由身边的宫人送出宫去。
信上字字句句,均是杀心,账本不能被查出来,杨家和凌家早已联手的消息,也不能泄露。
否则太子和皇帝必定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