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谏站直了身子,酷酷地想把手插进裤兜里,结果插了个空,今天穿的裤子恰好没有裤兜。

尴尬地摸摸鼻子,眼睛也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偏过头朝着某个方向一指,“拖鞋……在那边柜子里。”

沈杳踢嗒踢嗒跑过去拿,柜子里有很多双拖鞋,他侧过头来,睫毛翘翘的,问祁谏,“是那一双?”

“深灰色的。”

“喏,”沈杳随意把拖鞋往祁谏面前一放,“我要去看着汤!”

说完就又踢嗒踢嗒地跑开了。

祁谏艰难地将目光,从那翻飞的裙摆上收回,为什么一个男孩子,能将女仆装穿得那么漂亮?

他走到餐厅的时候,沈杳正戴着厚手套,将罗宋汤搬出来。

“吃多少米饭?”沈杳打开盖子,摘下了手套,又往厨房走去。

“……淡黄色那个碗,一碗。”

沈杳端着两碗饭出来,一碗递给祁谏,一碗放自己面前,然后就很自然地夹了一筷子西蓝花炒虾仁。

他今天干了不少事,很饿了,一口菜一口饭,白嫩脸颊一鼓一鼓, 吃得很香,还用好奇的目光看向祁谏,“你不吃吗?吃呀!”

祁谏:……

哪个仆人这么随意、这么理所应当的。

不像是仆人,倒像是做好饭,乖乖在家等老公回来的小妻子。

祁谏心中,止不住地一荡,下一秒又想起沈杳在这里的原因男扮女骗他感情,还脚踏三只船。

终于将心里的荡漾压了下去。

祁谏故意找茬,恶声恶气地,“就三个菜,吃什么?”

沈杳脸皱了皱,就两个人吃,要整个满汉全席吗?

人在屋檐下,他没反驳,埋着头扒饭。

“还吃!”祁谏见他不理人,“让你……让你上桌吃饭了吗?”

沈杳一震,嘴巴里的西蓝花掉了下来,抬眼用委屈又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祁谏,“……可我已经吃了一半了……”

封建社会吗?还不让上桌吃饭!

恶霸!

祁谏纯粹是想犯个贱吓吓沈杳,也不是真不让人上桌吃饭,目的达成,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香煎鸡腿肉。

普普通通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吃起来格外的香。

“快点吃,”祁谏又夹了两块鸡肉放进沈杳碗里,“吃完洗碗去。”

这么瘦,不多吃点,怎么有力气干活。

沈杳被他弄得没胃口,三两下扒完了饭菜,端着碗进厨房,用水冲掉上面的杂物,就放进了洗碗机了。

祁谏又开始为难他,“不许放洗碗机,手洗。”

沈杳嘴撅了起来,自然而然地带上了点撒娇的语气,用乌泱泱的眼睛看向祁谏,睫毛一眨,“可以不手洗吗?我最讨厌的就是洗碗了……”

祁谏被看得一愣,目光从那嫩粉的唇上移开,掩饰般埋头吃饭,“……随便你。”

他人高马大的,胃口大,吃饭也快,很快把三个菜都吃完了,沈杳将锅碗瓢盆一股脑塞进大洗碗机里,拿着抹布擦了遍台面,就摘下围裙,准备离开。

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不是在家里,他现在的身份,是可怜的仆人。

他转向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万恶资本家,“还要我做什么吗?”

祁谏也被问住了。

祖父的老宅里是有仆人的,但他只是小时候待过一段时间,后来都是上寄宿制学校,成年后,就都是自己住了。

他不喜欢领地里有别人的存在,一般是请家政,也都不是住家的家政,每天干完活就让人走了。他回家晚,很多时候都碰不到面,自然也不清楚,家政具体干了什么活。

想了半天,“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