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妈妈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不断的用英文询问他怎么样了。

顾航感觉自己可能是之前小腿骨骨折的地方又二次骨折了。锥心的疼痛让他瞬间就大汗淋漓。他顾不上腿疼,第一反应是看向白晞的方向,好在白晞并没有发现他。

白晞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生,那个男生小麦色的肤色,长袖长裤仍是盖不住他健硕的身材,蓬勃的胸肌呼之欲出。那个男生不停的在白晞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白晞没什么反应。

旁边的孩子妈妈见顾航一直不说话,想要叫服务员过来帮忙把顾航先扶起来。

顾航浑身直冒冷汗,但是忍住剧痛制止了孩子妈妈。

他看向对面的落地窗,落地窗映出了他现在的样子。

一个面色煞白,骨瘦如柴的男人正在看着他,这个男人因为常年呆在医院里见不到日光,肤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脸颊上一丝肉都没有,与其说是人,更像个行走的骷髅架子。

他怎么没发现自己的样子这么骇人呢?

他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医生和他说的话,虽然他目前身体状况稳定了,也恢复了行走的能力,但因为季一宁给他用的药物已经损害了他的神经系统。

所以没有哪个医生敢和他打包票,能确定他彻底痊愈了。

余生的每一天,他都要与药物相伴,也要警惕随时可能出现任何器官的衰竭或者停摆,甚至是他这副躯壳,也因为在病床上瘫痪了许久,犹如新生儿一般的脆弱,要小心翼翼,万分呵护。

他没听劝,一个人跑来了新加坡,结果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轻轻的撞了他一下,他就骨折了。

就他这个样子,今后还能给白晞未来吗?

小朋友知道自己闯祸了,蹲在顾航的旁边泪眼汪汪的,孩子妈妈受到顾航的制止,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

顾航忍者剧痛,看着白晞拿到了咖啡,和那个男生并排着走了出去,从他面前的落地窗前路过,走远,终于疼的受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时就在医院里了,顾航拒绝了孩子妈妈的赔偿,然后打电话给袁山,人生第一次使用钞能力,包机由袁山陪同着回去了。

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打了个大胜仗,战胜了人体的极限,终于又走到了白晞的面前。

回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落败的公鸡,狼狈的,仓惶逃跑似的,远离了那个有希望,有未来的地方。

收回思绪,看着眼前沉睡的人,那滴泪已经从眼角滑进发丝间,消失不见了,但是一路的泪痕,证明了它存在的痕迹,“我以为你会留在那里,我以为你能过的很幸福。”顾航喃喃自语。

顾航一直坐在她的床边,陪着她,到白晞的呼吸渐渐平稳,没有再出现任何呕吐的迹象,他把一切都恢复原位,又不放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关了灯,拿上靠在门边的雨伞,静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