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着她能平安过冬。到了初二,凤姐儿吃了早饭就来到宁府,见秦氏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她坐下来,说了些闲话,又开导秦氏此病无妨。秦氏说老太太赏的枣泥馅的山药糕,她吃了两块。凤姐儿说明天再给你送来,就告辞出门,来到上房。尤氏问:“你瞧媳妇这病怎样?”凤姐儿沉默多时,才说:“这就没法儿了。也许冲一冲会好。”尤氏说:“我也暗中叫人预备了,就是那件东西没有好木头,慢慢办吧!”凤姐儿吃了茶,又说了一会子话,起身告辞。尤氏叮嘱:“你可慢慢说,别吓着老太太了。”

凤姐儿回到家,先见了贾母,扯了个谎,说是蓉哥儿的媳妇见轻了,再好些就过来给老太太磕头。贾母就让她回房歇息。她又去见了王夫人,才回房中。平儿服侍她换了家常衣裳,说:“那三百两银子的利银,旺儿媳妇送来,我收了。再有瑞大爷派人打听奶奶在家没有,他要来说话。”凤姐儿哼了一声,说:“这畜生活该死!”就把贾瑞不怀好意的事说了。平儿骂:“没人伦的混账东西,叫他不得好死!”凤姐儿说:“等他来了,我自有道理。”

二人正说着,有人来回:“瑞大爷来了。”凤姐儿说:“请进来。”贾瑞进来,满脸堆笑,连连问好。凤姐儿假装殷勤,让座倒茶,把贾瑞喜欢得筋酥骨软,便用风言*挑逗她。她就顺水行舟,顺着贾瑞的话儿说,把贾瑞逗得抓耳挠腮,就想动手动脚。凤姐儿悄声说:“大白天的,你在这里也不方便。你先回去,等晚上起了更再来,悄悄地在西边穿堂等我。”贾瑞说:“那里人来人往,怎么好躲?”凤姐儿说:“我把上夜的小厮们都放了假,两边门一关,再没别人了。”贾瑞如同奉了圣旨,欢天喜地地走了。好容易盼到天黑,他悄悄来到荣府,趁关门时,溜入弄堂,果然无人来往。往贾母那边的门已锁,向东的门还未关。他侧耳倾听,四下毫无动静,猛地咯噔一声,东边的门也关了。他急得团团乱转,既无法出去,又不敢做声。腊月天气,滴水成冰,两边门缝里飕飕直灌风,差点儿把他冻死。好容易熬到天亮,东门开了,他连忙一溜烟逃出来,抱臂耸肩从后门直奔回家。

贾瑞自幼父母双亡,由他祖父贾代儒抚养。代儒平时管教极严,生怕他在外吃酒赌钱,误了学业。今日见他一夜不归,不由分说,发狠打他三四十板,不许吃饭,命他跪在院内读文章,补出十天功课才罢,真是苦不堪言。

贾瑞记吃不记打,没过几天,又去找凤姐儿。凤姐儿让他今夜到房后小过道里那间空屋等他,他又信了。当夜,他等祖父睡下,溜进荣府,到那过道空屋里等着,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不知等了多少时候,才闪进一个黑影来。他不分青红皂白,饿虎扑食般扑上去,抱住那人,叫道:“好嫂子,等死我了!”边说边抱到炕上就亲嘴扯裤子,那人只不做声。他褪下裤子,用那硬邦邦的东西就想顶入。忽见灯光一闪,贾蔷举着烛台进来,问:“谁在屋里?”炕上那人笑着说:“瑞大叔要肏我呢!”贾瑞一看,却是贾蓉,臊得无地自容,转身想逃,被贾蔷一把抓住,说:“琏二婶已告到太太那儿,把太太气死过去,让我来拿你,快跟我见太太去!”贾瑞吓得魂不附体,央求:“好侄儿,你只说没见我,我明天重重谢你。”贾蔷说:“你谢我多少?写一张文书来。”贾瑞说:“这怎么能写?”贾蔷说:“你写赌账。”贾蔷取来纸笔,二人讨价还价,写了五十两。贾蓉不依,扬言要让族中人评理,急得贾瑞叩头。贾蔷假充和事佬,让他也写了一张五十两的欠契才罢休。

二人拉上贾瑞,吹熄灯,出了院子,让他藏在大台阶下,稍等片刻,二人就走了。贾瑞身不由己,只好蹲在那里。忽听头上有动静,哗啦啦一净桶屎尿劈头泼下。他忍不住“哎哟”一声,忙又掩上嘴,不敢声张。好一会子,贾蔷才过来,说:“快走!”贾瑞方三步两步从后门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