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愿考功名,也该常会会官场上的人,将来也好来往应酬,别光在脂粉队里混。宝玉动了气,赶湘云走。袭人劝湘云别在意,上次宝钗提过一次,他就把宝钗晾在这里,自己走了;若是林姑娘,岂不要哭死?宝玉说:“林姑娘从来不说这混账话!”二人笑着说:“这是混账话?”
黛玉看了宝玉弄来的野史外传,上面许多姻缘都是由鸳鸯凤凰、玉佩金环等玩物撮合而成。湘云去了怡红院,她生怕宝玉也有个麒麟,与湘云来一段风liu佳话,忙赶到怡红院,站在窗外偷听,正听到湘云劝宝玉与官场上的人会会,宝玉说林姑娘不会说这种混账话。黛玉不由又惊又喜,又悲又叹。自己眼力不错,宝玉果然是她的知己。但自己气弱血亏,只怕难于久在人世,岂不是命薄?想着,不由珠泪涟涟,忙转身就走。
宝玉出门,正见黛玉在前面走,似乎边走边擦泪,连忙赶上去问候。黛玉强作笑颜,说:“谁哭了?”宝玉说:“眼上泪珠儿未干,还撒谎呢!”抬手为她擦泪。她忙退后两步,说:“又动手动脚的。”“说话忘了情,也就顾不得死活。”“死了倒不值什么,丢下什么‘金’又是什么‘麟麟’,可怎么好?”宝玉又急了,问:“你还说这话,到底是咒我呢还是气我?”黛玉深悔又说了莽撞话,笑着说:“我说错了。看你急得一脸汗。”不禁伸手为他擦汗。宝玉瞅了半天,方没头没脑地说:“你放心。”黛玉怔了半天问:“我有什么不放心?”宝玉叹口气,说:“你果然不明白这话?难怪你天天为我生气了。”“果然我不明白什么放心不放心。”“好妹妹,你别哄我。果然不明白这话,不但我平日的心意白用了,连你平日待我的心意也辜负了。你就是因为不放心,才弄了一身病,假如想开些,也不会一天重似一天。”黛玉如遭雷轰电击,只觉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恳切,心中有万语千言,却又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呆怔怔地望着他。他心中也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同样呆怔怔地盯着她。黛玉终于“咳”了一声,转身要走。宝玉忙拉住她,要一诉衷肠。黛玉拭着泪推开他的手,说:“你的话我都明白。”头也不回地走了。
宝玉出门慌张,忘了拿扇子,袭人拿了送来,见二人如此缠mian缱绻,远远站下;见黛玉走了,宝玉还站着发呆,就走上前去。宝玉却一把拉住她,说:“好妹妹,我的心事,从来不敢说,今天我胆大说出来,死也甘心!我为你也弄了一身病,只有你的痛好了,我的痛才能好。”袭人吓得大叫:“神天菩萨,坑死我了!敢是中了邪,还不快去会客!”宝玉这才醒过窍来,涨红了脸,夺过扇子就走。
袭人思量,宝玉定为黛玉入了魔,生怕二人将来犯下风liu罪过,又无法劝阻,不由滴下泪来。宝钗走来,说:“大毒日头底下,出什么神?”袭人忙掩饰:“那里有两个雀儿打架,我看呢!”宝钗关心地问:“宝兄弟匆匆忙忙去哪里?”袭人说:“老爷叫他。”宝钗担心宝玉受教训,袭人说去会客。宝钗就埋怨客人不知趣,大热的天胡跑什么,又问起湘云在怡红院做什么,袭人说请她给宝玉做鞋。宝钗说出湘云的困境,自她父亲死后,她依附叔叔,她婶子为了省钱,什么活儿都是她亲手做;别看她表面上说说笑笑,背地里却常伤心落泪。抱怨袭人不体贴湘云。袭人这才知道湘云如此劳累,后悔不该请她做活。宝钗让袭人只管把宝玉的东西让针线上的做去,袭人说根本瞒不过宝玉,只好自己做了。二人正说着,一个老婆子跑来,说是金钏儿好好的,跳井自尽了。袭人不觉流下泪来,宝钗忙奔向王夫人处。
王夫人房中鸦雀无声,她自己独坐里间垂泪。宝钗在一旁默默坐下,王夫人问宝钗,见了宝玉没有?接着说金钏儿跳井死了。宝钗这才问原因。王夫人说:“前几天她弄坏我的一件东西,我一气打她一巴掌,撵她出去,想着气她几天,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