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帐中火盆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陆澈声音多了几分兴意,他将手中暗卫递来的纸条扔进了火盆里,火舌卷起,照亮了纸团上六皇子的名字。
宫中消息,六皇子率宫中一千兵力,暂退太子,如今带着一众忠臣护着皇上躲进了金銮殿。
六皇子,顾宴清。
传闻六皇子母妃身份低贱,连带的六皇子也不受皇帝待见,如今年已十五,连教书先生都尚未分配。
却没想到如今站了出来,显然是一位扮猪吃老虎的角色。
陆澈身材颀长,缓步走到火盆旁拔出了侍从递上来的佩剑。
男人眉眼深邃,笔挺唇薄,握着那把锋利的剑声音清冷,
“整合人马,一刻钟后赴京救驾。”
金銮殿常用于皇帝祭祀,登基,易攻难守,顾宴清命将士把门窗全都关好,又让人在门口架好弓箭与护盾,随时防备太子的人马攻进来。
十五岁的男孩自小养在废宫,不知从哪里扒来的衣服松松垮垮挂在肩膀上,只有那一双黑色的眸子,在夜色里亮的厉害。
他们手中人马,终归只能再抵挡一次顾宴绥的攻击。
顾宴清抿着薄唇看了一眼床榻上还在喘着气的老皇帝,神色暗了暗从士兵腰侧抽出佩剑横在了身前,
“一会儿敌军攻破殿门,本宫亲率七百兵马迎敌,其余人马,趁乱护皇上去京郊大营。”
这场大雪终是在陆澈到达金銮殿时停了下来,乌沉的天空撕开了一个口子,月光洒下,照亮了脚下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雪路。
殿内少年掷地有声的命令声让陆澈勾起了唇,一个废宫长大的皇子面对这样的场面还能保持这般冷静,着实是让人感到有趣。
殿内众人高声连喊了三声“誓死护卫皇上周全”,声音还未落地,金銮殿的后门便被人一脚踹开了。
月色如水,陆澈一身墨色锦袍,黑色的大氅上还带着夙夜的寒气,他踱步走进殿内看了一眼众人,最后眸光落在了最中间的男孩身上。
年幼的少年身体瘦弱的厉害,握着长剑的手因为费力而轻微的颤抖着。
只是那一张漂亮的小脸棱角分明,黑色的眸子亮的厉害,此刻满是敌意的盯着陆澈,好似一只亮爪的野猫,饶是见过不少美人的大将军此刻呼吸都停滞了一下。
不知人群中谁先喊了一声大将军来了,随后宫殿里的士兵便哗啦啦跪了一地,声音带着兴奋高喊着拜见镇国大将军。
镇国大将军来了,那这场战争,他们便都不用死了。
陆澈抬手示意大家免了礼,踱步向前朝顾宴清走去,只是尚未走到,男孩手中的长剑便竖了起来,直直指着他的咽喉。
年幼的少年站在陆澈面前身体都在轻微地打着颤,但却还是强撑着握着那把长剑,
“大将军此行是为了守这天下,还是……”
他未说出口的话语让整个大殿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如今老皇帝躺在病榻上不省人事,六皇子带着一千士兵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手握十万精兵的镇国大将军。
甚至陆澈夺这天下,比太子顾宴绥夺这天下更得民心。
却听男人嗤笑了一声,抬手微微用力便将顾宴清手中的长剑打落到了地上,陆澈看着眼前双眸变的慌乱的少年,声音带了几分嘲讽,
“若今日本将不来,那这一千士兵便都要随六皇子埋尸在这金銮殿了。”
云晟朝327年三月,太子顾宴绥逼宫,六皇子顾宴清与镇国大将军陆澈一同歼灭叛贼。
同年四月,春暖花开,杨柳拂堤。皇上病逝,立六皇子顾宴清为储君,继皇位,掌大统,封镇国大将军陆澈为摄政王,掌虎符,辅朝政。
四月末,新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