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似是觉得这个方法还算可行,点点头:“斗法固然可以,只是,等到黄掌门输了,不能全无代价。到了那时,我便要你自断一臂,永世不能再踏上无名山一步。”
黄大刀听了,怪笑道:“看来,柳教主是胜券在握了。好!我黄某人答应便是!”
他一声令下后,悍刀门中有人出列,却未听见脚步声,只见一个大红大绿的人影,游魂似地飘了出来。
她的双足轻若无物,两条手臂也软绵绵的没有力道,身穿桃红色袄裙,腰间系了一条翠绿色的腰带,甚是扎眼。
再往上看,此人头上扎着双髻,底下留着两绺小辫,是一副天真活泼的少女装束。然而她的肤色,却不像旁的少女那样红润,反而惨白如纸。
似乎是为了掩饰这种苍白,她在两腮上各涂了一块圆形的胭脂,和下方那张樱桃小嘴一样,都是鲜红鲜红。眉眼也如墨染的一般,虽然端正清秀,却毫无生气。
这样一个人,分明带着笑模样,浑身却有种说不出的僵硬,介于似人与非人之间,使人毛骨悚然。
还是洛笙笙率先凑上去,细看了一番,而后惊呼一声,倒退了几步:
“原来这不是活人,而是个纸扎的人偶!”
43 挑衅
众人定睛一看,那衣着鲜艳的少女果然是一个纸扎人,只是制作得极其精细,除了动作略显呆板之外,乍看之下,几乎和真人无异。
“什么纸人活人的,你这小瘪犊子好生没礼貌,当着大家的面就对你姑奶奶我评头论足起来了!”那纸扎人一插腰,也未见她张嘴,娇脆的嗓子便连珠炮似地吐出了一串句子。
见状,溯月教这边的人更是奇道:“纸扎人怎么会说话?”
“难道她是什么妖邪所化?”
薛戎观察片刻,心中已有了定论:“是傀儡术。”
他这一句话,周围许多人都听见了,沿着他的视线,果然望见有位白面书生站在后方,正不断打出指诀。随着他的手指上下翻动,那纸扎人如同被一股无形力量所牵动,露出颇具少女韵味的一颦一笑。
而纸扎人能口吐人言,想必也是他使用了传音之术的缘故。
等到纸偶少女骂完,那书生收回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露出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怜凤,你还是少说两句吧。”
原来那纸扎人有名字,叫做怜凤。
然而怜凤并未住口,反而将矛头对准了身后的书生:“杜仁俊,你这男人也忒没用,自己的妻子受了欺侮,你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杜仁俊头上的汗流得更凶了,连连向周围的人赔着不是,神色十分羞惭:“对不住,对不住,这位是我的内人,她脾气比较急,请各位见谅……”
一个是泼辣刁蛮的妻子,一个是懦弱寡言的丈夫,两人一唱一和,活脱脱就是市井中最常见的小夫妻。
这样一幕,本来是该惹来笑声的,周围却无一人觉得有趣,而是纷纷诧异地打量着他们。
须知,傀儡术这一术法,就像民间艺人表演的影子戏,在台上演出的看似是影人,实则是艺人在幕后操纵着影人的动作,再为影人配上唱词。
傀儡术也是同理,不论傀儡再怎么酷似活人,它的言行,终究是由施术人控制的。
而这位名为杜仁俊的施术人,不知是入戏太深,还是故意所为,竟真的将纸扎人当作了自己的妻子,还当着众人的面,与之对起话来。
黄大刀适时说道:“柳教主,这第一局斗法,悍刀门就派怜凤姑娘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