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便只身投奔了魔教。

薛戎望着闫凤花,思忖了片刻,说道:“闫姑,本尊有一事相求。本尊身边有位侍女,名叫清芝,甚为忠心。如今本尊在教中的处境,你也看到了。若是有人意图对本尊不利,请你务必带她离开溯月教。你们二人都是女子,将她托付给你,本尊也格外放心些。”

听完,闫凤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尊上,我明白了。”

两人一面交谈,一面向前走去。辞别闫凤花后,薛戎才留意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个地方。

道路在脚下戛然而止,山岩像是被什么人劈去了一半,留下一面突兀的断崖。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崖壁上,一道飞瀑流泄而下,靠得近些,便有细细的水雾吹拂到脸上。

一般而言,瀑布会在山下汇聚成河湖,可无名山地势奇诡,瀑布下面连接的并非清潭,而是泥沼。

从崖顶上俯视,那片泥沼犹如一只黑洞洞的眼睛,深不见底。瀑布坠入其中后,清澈的水花全被吞噬,没有激起一丝涟漪。

溯月教的人都知道,要小心后山下的泥潭。因为无论活物死物,凡是投进泥潭中的,还没有能再出来的。

除了一人。

薛戎撩起衣摆,握紧悬在腰间的冲煞剑。这把剑,便是他从泥潭中得到的。

当初,薛戎和柳儿总算闯过了重重机关,登上了无名山顶。

他们这才明白,原来这里不是神仙住的地方,而是一座名为溯月教的教派,聚集了许多修炼之人。那位神仙一样厉害的人,被其他人尊称为隆龛老祖,是教派的统领。

柳儿一入教,便拜在了隆龛老祖门下,每日受他指点,随他一同修行。相比之下,薛戎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隆龛从未让薛戎唤过他师尊,薛戎也不敢轻易说出这个词。因为比起弟子,自己显然更像一位仆役。

自打住进溯月教以来,每天天不亮,他便要去劈柴、挑水、做饭,还要在不惊扰隆龛清修的前提下,适时奉上茶水。

一旦薛戎沏的茶烫了、熬的汤淡了,或是有什么伺候得不合隆龛心意的地方,便会动辄受到一顿斥责,再挨几个巴掌。

修士手上的力道,可不能同一般人相比。前些日子,薛戎只是被隆龛在背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就疼得半晌不能言语。许久过去,只要轻轻碰一下后背,他仍会疼得跳起来,想必是那团乌青还未消散。

他一天的光阴,都耗在这些粗活上,至于跟着隆龛老祖修炼仙法,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入夜之后,薛戎虽是又累又困,却不能像柳儿一般,睡在舒适的卧房中,只能在柴房里将就着过夜。

这天晚上,薛戎倚着柴堆躺下,换了数种睡姿,好不容易才试出一种恰到好处的姿势,正好能不压到后背伤处,却听见门外传来窸窣响动。

接着,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师兄”

薛戎一怔,赶紧站起身,将门打开了:“我这儿又冷又脏的,你不回去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门一打开,柳儿就蹦了进来,和薛戎抱了个满怀,脸颊还在他的头发上蹭了蹭:“师兄,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