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向前,正欲取回蜡烛,却见不远处有一个漆黑人影,似乎一直暗中窥探着自己,便警惕道:“是谁!”
那人却笑着道:“桂兄,莫要惊慌,是我啊。”
随即,对方从暗处走出,被烛火映亮了面容。他的五官虽是平淡无奇,甚至还沾了些尘土,但他一笑,颊边隐隐现出酒窝,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洒脱之意。
见是薛戎,桂鹤亭心头一松。但对方毕竟是今天才结识的人,他心中不是毫无防备,便将手中书卷往身后藏了藏:“薛兄,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
薛戎却道:“桂兄,鄙人还想问你呢,为何深夜立于此地,莫非是在尝试修炼?”
既已被识破,桂鹤亭倒也未藏着掖着,直言道:“唉,让薛兄见笑了。修炼之事,对于我们这些寻常人而言,虽是遥不可及,我却一直心存妄想,希望自己也像那些话本中的大能一般,可以得道飞升。前些日子,我从一名道人手中购得一本炼气心法,自己私下常加练习,却毫无进益。想来,此书定是假的了。”
薛戎听了,说道:“可否将这本心法借鄙人一观?”
桂鹤亭原本担心薛戎会嘲笑他白日做梦,但见对方态度如常,自己又认定这书是假的,便并不吝啬地点了点头。
薛戎又道:“不过,我手不方便,可能要劳驾桂兄替我翻一翻书页了。”
这桂鹤亭脾气颇好,薛戎接二连三提出要求,也不见他生气,反而真的借着烛火,将薄薄一本心法翻给薛戎看。
粗略看过此书后,薛戎沉吟片刻,道:“桂兄,这本炼气心法不是假的。”
桂鹤亭惊讶道:“此话当真?”
薛戎自然没有诓他的必要。他从前听说过,一些修真门派为了牢牢把控住修炼的资源,避免法门外泄,便会在道书中加入一些字诀,而字诀的解读方式,只有自己门派的修士才知晓。
如此一来,即便记载法门的书流传出去,看书的人不解其意,也只能以错误的方式修炼,依旧无法修出成效。
薛戎虽未见过这本书上的字诀,但他曾修至元婴境界,对道书的理解能力绝非一般修士能比,没费多少功夫,便破解了此种字诀,并将个中奥秘说与了桂鹤亭听。
除了他那个徒儿薛颐之外,薛戎还未像这样点化过谁。
他可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之所以对桂鹤亭出手相助,不过是为了还对方一个人情。
不过,在他看来,这本书上只粗浅地记录了些炼气的诀窍,实在算不上精妙,更算不上深奥。
况且桂鹤亭年纪已经二十有余,如今才初次接触修真法门,在寿元耗尽之前,能修至何种境界,还要看他自己的机缘与造化。
经薛戎一番解读之后,桂鹤亭仿若醍醐灌顶,再看那本书上的文字,果真大有不同。
前些日子,他便一直在尝试努力凝气,对天地法则也隐约有些自己的理解。这回,他尝试了几遍全新的诀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果真在指尖凝起亮萤萤的一团灵光。
桂鹤亭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将指尖奋力向前一甩,灵光便飞向树枝,扑灭了烛火。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中,而桂鹤亭举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道:“我做到了!我真的凝出了灵力!”
过了好一会儿,待到他的情绪逐渐平复后,却是不解道:“可是……薛兄,你怎会知道这本书上所藏的字诀呢?”
薛戎又是一阵信口雌黄,推说自己的氏族是修真世家,所以父亲才纳了那么多姬妾,生出许多兄弟姐妹与自己抢夺资源。而他由于先天的手疾,所以无法修炼,但也将读过的字诀与法门牢牢记住,以备不时之需。
桂鹤亭对修真之事一窍不通,便信以为真。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