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好的。”虽然不知梅临雪为何忽然出声阻拦,但玉屏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温文尔雅的梅公子面露不悦,连忙替徐云珊穿好了衣服。

薛戎摸着下巴,思忖片刻,说道:“玉屏姑娘,本尊听旁人说起过,这病是会传染的,你们几个小姑娘,这几日都与徐小姐同进同出,可有人也染了病?”

玉屏摇摇头:“我们几个服侍小姐的丫鬟里,倒是无人染病。”

薛戎又问:“那徐小姐这病,又是何人传给她的?”

玉屏瞄了一眼昏睡的徐云珊,站得离床榻稍远了些,压低声音道:“论起这事,我们几个丫鬟也私下讨论过。大家都认为,几日前在街市上,有个淫贼的嫌疑最大。”

梅临雪蹙眉道:“淫贼?”

“是啊!”提起这个人,玉屏满脸都是愤愤之色,“那天,我们刚到了奚陵县,小姐觉得县中景致新鲜,便在街上闲逛,碰巧在小摊上相中了一个璎珞项圈,想戴上试试。谁知,旁边有个淫贼,见小姐脖颈生得细白,便色胆包天地伸手过来,要往小姐脖子上摸。我们小姐哪里是好欺负的!一掌便将他轰出老远,然后又狠狠教训了她一番,直打得那淫贼跪地求饶。”

那人必然以为徐云珊软弱可欺,哪能料到她竟是个炼气三层的女修。想到那色胚不知死活,竟惹到徐云珊这样一位顶顶刁蛮的姑娘,结果被揍得满地找牙,薛戎觉得颇为有趣:“然后呢?”

玉屏接着说道:“在那之后,我们小姐也没了逛街的兴致,便回到客栈,对着镜子一照,才发现自己的脖颈上,竟被那淫贼留下了几道抓痕。本想着抹些药也就好了,谁成想,几日过去,那抓痕逐渐溃烂蔓延,恶化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薛戎听完,道:“依本尊看,这病来得实在有些蹊跷,不像寻常时疫。玉屏姑娘,可否让本尊探一探你家小姐的脉象?”

“若是薛公子通晓医术,能治好小姐的病,那便再好不过了。”说着,玉屏便从被褥中抬起徐云珊的手臂,又将她的袖子挽起。

薛戎凑近了些,看了一眼卧榻上虚弱无力的徐云珊,然后将她的小臂平放在床铺上,用手指扣住她的腕部,静默不语了一阵,似在分辨脉搏强弱。

梅临雪方才强忍着才没出声,此时却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本就不信薛戎懂得什么医术,见对方先是要瞧徐云珊的脖颈,现在又将那截皓白的腕子摆弄来摆弄去,心中便莫名地烦闷焦躁起来。

薛戎还未将脉象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梅临雪已经忍无可忍地走到近前,捏住薛戎的衣袖,一把将他拽起,拉扯到离卧床稍远的地方。

薛戎觉得自己就像只鸡崽一般,被人提溜到了别处,一回头,便看到梅临雪略带薄怒的面容。

梅临雪向来是清高矜傲的性子,极少有如此粗蛮的举止,薛戎简直不明所以:“阿雪,你怎么了?”

见他竟然还有脸问自己,梅临雪更是愠怒。

只是身在徐云珊的闺房中,周围又都是伺候她的侍女,他并不好挑明,便倾身将薛戎压在窗棂上,手掌扶在他腰侧,面色铁青地耳语道:“云珊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你怎可借治病之由,对她这般轻薄!”

在他们二人咬耳朵之时,徐云珊正撑着床铺坐起身来,从床幔后悄悄探出脑袋。

连日以来,她一直病得糊里糊涂,先前玉屏在门前通传时,也未听得得十分真切。

直到薛戎坐下为她诊脉,她才在朦胧中知道,是她的临雪哥哥,还有薛戎那个讨厌的乌龟王八蛋来找她了。

她之所以私自离开梅府,就是因为花灯节那日,听薛戎说他们二人关系暧昧,她深感自己受了欺瞒,才会负气出走。

虽然梅临雪对此矢口否认,但徐云珊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