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见一面吧。师尊!”他越找越急躁,不仅呼吸急促,声音也逐渐由低弱的自言自语转为怒吼。
此时,寨中其他几个山贼也闯进了茅屋里头。
为首那人扛着方才那柄长矛,见地上躺着狼藉的同伴尸体,便高声喝道:“弟兄们,上啊!咱们一块儿将这魔头拿下,为老三、老七报仇!”
几人将薛颐围住,拿着刀想往他身上招呼。可他们这点力气,在薛颐面前无异于蚍蜉撼树。
眨眼间,薛颐不过潦草几剑,就如砍瓜切菜一般,让这些山贼的人头落了地。
然而,这些个人的性命,并不足以让他宣泄怒意,也未能让他体内狂躁的煞气得到平复。
山贼已死,他却并未收剑,而是发狂地对着空气劈砍起来。他牙关紧咬,太阳穴上绽出了青筋,一招一式都灌足灵力,煞气借着剑意喷涌而出,竟让土墙都为之崩裂。
滂沱大雨再无阻滞,倾泻进这间茅屋里。
风雨飘摇之间,薛颐孤零零地立着,那一头卷发已经全数淋湿。
他狂乱地咆哮着,声音嘶哑暴怒,字字如同泣血:“师尊,我好恨!好恨!你为何不肯见我!”
末了,他忽然低下头来,带着一点点的疑问,以微不可闻的气音说:“难不成……你再也不肯认我这个徒儿了吗?”
此话一出,他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将剑一掷,双手抱住头部,膝盖也力不能支地向下一跪,痛苦地啸叫起来。
渐渐地,薛颐连跪也跪不住了,脱力地倒在了一片泥泞里。
他蜷缩起身体,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烈焰灼烧着,痛楚得不能自已。
半晌,他动也不动了,静静地任雨水冲刷着。
到了这时,薛戎才从房梁上跃下,走到他身旁。
借着黯淡的月色,薛戎看清了昔日徒儿的面容。
那张精致的异族脸蛋惨白如纸,濡湿的卷曲长发铺满身侧。薛颐像是疲乏至极地睡着了,又仿佛随时都会暴亡,连灵息也微弱得如同游丝。
薛戎可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身殒之前,薛颐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