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2 / 2)

皇帝都拦不住的斗争,他就算能管住,也得装作管不住。

柳七和滕宗谅皆好与人交际,在这五百多新科进士里,虽多是与他们脾性不合的,但亦有难得瞧得上眼的几个。

在这期集所中,这二人最是如鱼得水,乐不忘归。

唯一雷打不动的是,他们每晚就寝前,都要寻陆辞说说话,道会儿白日结交了哪些人,才觉舒服自在。

相比之下,朱说就要安静多了,见陆辞看律法书,他也有样学样,默默地跟着看了起来。

这却不只是他对陆辞有着根深蒂固的信任的缘故。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心知授官之时,便是离别之日,心里万般不舍,便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跟陆辞光明正大地黏在一块儿。

别说陆辞是看律法书了,哪怕他跟柳七一样,是在看些乱不正经的香艳小册子,朱说怕是都能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睁眼说瞎话。

柳七见陆辞竟连在他眼里最为枯燥的律义都能看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就忍不住揶揄道:“莫不是连区区三元都已难足摅羽的进取之志了,接下来还要考个明法科的第一人,以做锦上添花?”

陆辞睨他一眼:“禁民为非者,莫大于法。金科玉律尚且不明,纵饮冰茹蘖又有何用?”

在筹备贡举的这几年里,陆辞甫一意识到,律义条例并不在考试内容之中时,不由很是错愕。

本来作为筛选最精英的未来官员的进士科,多年来偏重繁缛浮华的诗赋,却较轻务实贴情的策论,单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了。

现还得知,居然连律义都不必略通,更觉不可理喻。

能诵诗赋,然既不知谋策,亦不通律法……被选爆出来的此类人才,于经世致用,又有何益?

然而再有万千腹诽,在人微言轻时,陆辞也只能无奈地选择随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