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月后,马车驶入甘州。
甘州属陇西,乃陇西王治下,地处西北边境,常年风沙侵袭,那城墙上“甘州”二字早婆娑斑驳,几乎怎么瞧得出来。
车内挤了十几个女郎,有是让人掠拐了来,也有叫家中父母卖的。
其中女郎面色蜡黄,车已进了甘州城,还盯着那不远处的高墙,泪水蜿蜒而下,脸颊因疲顿和饥饿凹陷下去,看上去没半分美感。
旁边大她些许的女郎劝了她两句:“你认命罢,我也认命。谁让我命苦,遇到这样的父母,权当还了他们骨肉,牙人就是要把我们拉倒甘州来卖的,听说肃州那儿住着大人物,谁也不敢在那儿做这生意。”
女郎点头。
她听了父皇的话,一路从京城逃出,其中艰辛可想而知,她从未离开过宫城,更不知道钱财的重要,身上的银子还没等走两天便让人偷干净。
谁料混在乞丐流民中好容易已到了陇西,却又遇到贼人。
茯锦个子小,脸色发黄看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当个贴身丫鬟太膈应,粗使丫鬟又看着干不了重活儿。
她被牙人拉到人市上呆了两日,才让虞家的二小姐买了回去。
在这甘州城内,虞家势力不小,且在外素有善名,时常在城内施粥舍药,这虞二小姐更是美名在外。
虞葭原本把茯锦买回去只是在院内当个洒扫的小丫鬟。
谁知道这丫鬟之前身子虚,在府里呆了半年竟一点点养出来,虞葭喜欢这小丫鬟,遂又把她提到自己身边,连名字都没让她改了,还是“花锦,花锦”唤着。
花锦在虞府里待了近两年,原先还想要听从父皇的话逃出去寻陇西王,后来她连这点心思都歇了。
找不找他又有什么意义,她如今可是姓“花”。
花锦原来不知道,听厨房里的婆子讲,这虞家家里的事竟比宫里要腌臜得多,老爷不似老爷,少爷不似少爷的,院里丫鬟几乎都逃不过。
好在她是在小姐房里伺候。
可惜花锦这一年来早长开,而她底子好,不像西北这处女郎皮肤要糙些,这样的姿色早让有心人瞧在眼里。
前事(2)
虞老爷在花园里头抱住花锦时,花锦将对方脸都要抓花了。
虞葭父亲手不干不净,竟伸到女儿房里丫鬟身上,虽没得逞,但这传出去别说虞葭名声毁了,就是这一大家子在甘州城都要成为笑柄。
虞母吃斋念佛的,虞家小姐在外向来心善。这两人怕报应到自己身上,不敢要花锦性命,于是做主将她嫁给街上一破皮无赖吴安当老婆。
吴安瘸了腿,样貌又丑陋,二十好几都未能添房妻室,得到个天仙似的小妇人如何能忍得住,当夜就要洞房。
他虽然腿脚不便,力气却有得是,哪像身子被掏空的虞老爷那般好挣脱。
好在花锦月事来勉强逃了一劫。
她伏低做小伺候着吴安,吴安好酒,酒后便喜欢在她身上折腾,要不是他还想花锦给他生个崽子,早将花锦真正破了身。
待到第三日上头,花锦趁着吴安酒醉酣睡,偷拿了他一两的酒钱银子跑了。
她在虞府里呆了两年多,早不再是当初从宫城里仓皇逃出昌乐殿下,锋利的棱角也给磨平。
花锦无处可去,心道还是去肃州罢。
陇西王府就在肃州,她这样也不算违背父皇的旨意。真若活不下去,腆着脸去找他花锦也不是做不到。
-
杨素见过高堰亲画的挂像,也知道他为何将韩侍妾迎进府里。
王爷这竟是一年比一年魔怔,王妃与侧妃是皇帝派来的人暂且不论,可王爷连府里仅有的两个侍妾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