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系上领口最上层的扣子。

“这几天怎么样？”他问，“想吃什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略带柔和的语调，像坚冰上熟练裂开的一条缝，旁边亲信立刻接上去，笑容殷勤：“舰队本来计划明天回来的，顾队想到您今天出院，连着过了好几道紧急跃迁，刚下机甲就直接来的医院，主家都没去！”

温纳尔于是也用一双欲语还休的漂亮眼睛看着顾钧阁，笑吟吟地：“一路辛苦啦，只要钧阁你安全回来，我就一切都很好。”

他说着低头，手搭上顾钧阁的肩，凑近了，像是要替丈夫拂去衣服的浮尘，顾钧阁仿佛也沉浸在这温柔乡中，两人挨着耳语几句，其他人看来，明显是夫妻小别胜新婚，这么多人盯着不好太过火，只悄悄说些私房话。

“顾少将瞧着好冷一个人，竟然也有情难自禁的时候，”虞怀旁边的护士自觉站得远，羡艳地和同伴咬耳朵，“真好啊，只对自己老婆心软软。你看边上那个侍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玫瑰味信息素？他进来，斜都没斜一眼。”

“废话，殿下这种样貌的o养在家里，a的存货都得天天被榨得干干净净吧，哪有余力出来鬼混哦，”护士笑嘻嘻地摸肚子，“这黏乎劲，说不定今晚就有小宝宝了。”

“……”虞怀揉了揉手腕，总感觉手上残留着油烟味。

不算星网那晚的话，他也有段时间没见到顾钧阁了，分离是常态，丈夫回家第一眼去看妻子更是再天经地义不过，这么多年他其实也习惯了。

想着今晚顾钧阁大概率回顾家，自己今天不过脑子跑来已经是个笑话，再腆着脸赖着不走只会更讨人嫌。虞怀观察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围在顾和温身边，没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他规划好路线，低着头，悄悄挪了半步

原本正在耳语的夫妻同时停下来，朝他看去。

温纳尔收回搭在alpha肩上的手，对虞怀慢慢笑了笑。

顾钧阁则指指一个有凳子的角落：“乱跑什么，这么几分钟都站不住？”

虞怀：“……”

顶着一众惊异的目光，他老老实实收回那半步，原地直挺挺装死。旁边两个护士落在脸上的视线有如实质，一个护士瞅了片刻，点开终端，“加个联系方式”还没说出口，冷着脸的女官便无声出现，成功让虞怀周围一片真空后，她隐蔽地瞪了他一眼。

虞怀被瞪得摸不着头脑。他走不了，只好放空大脑，像每一次必须亲眼看见顾钧阁和温纳尔恩爱一样，微微垂着头，熟练地开始罚站。

几拨人进进出出，半小时后病房终于空旷起来，只剩几名亲信原地待命。顾钧阁起身大步走来，虞怀以为终于要开始兴师问罪了，还来不及道歉，男人便直接抓过了他的手。

是刚才伸进温纳尔领口的那只手。随手拆了颗便携消毒巾，从指节处的褶皱到指缝的嫩肉，顾钧阁仿佛对待一块沾满了污泥的死肉一般粗暴擦拭，相当仔细也相当大力，全程一言不发。

虞怀一开始还乖乖地不动，任由手被搓得刺疼，慢慢却有些站不住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消毒巾已经被揉得温热，alpha扔了又换张新的，他不结束，于是也没有一个人敢动，所有人屏气凝神，无声看着虞怀发抖的指尖和泛红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