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虞怀低头，怔怔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血滴滴答答顺着指缝往下滑。
他下意识望向看台。
从进入角斗场后一直没出声的小黑放下枪，看了虞怀一眼，沉默着站起身，拎着枪站到了安德烈身边。
那是把量子重型激光枪，几乎有少年半个身体那么长，小黑提得轻松，枪管抵在略显单薄的肩胛骨上，侧脸线条清秀，甚至还有点残留的婴儿肥。
要不是亲眼瞧见，恐怕谁也不会相信，就是这样一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刚刚朝着蓝衣alpha一口气开了十来枪，基因弹在体内接连炸开，身体几乎被打成了一团烂肉。
对比起来，当初安德烈在虞怀肩膀上打的那两枪，简直称得上温柔了。
不……为什么……
反应过来后，虞怀立刻拔腿跑去看蓝衣alpha的情况，后者已经昏过去了，身上的窟窿还在汩汩冒血。虞怀手有点抖，跪在地上去探他的脉搏。还好，到底是高等级alpha，还有气，如果救助及时，还能救回一条命。
如果救助及时……
心脏怦怦跳，虞怀抬起头，隐秘地瞥了眼左侧那名青年人。
青年人也不知有没有发现虞怀的视线，手撑着脸，置身事外地仍在浏览论文。
“好孩子。”
角斗场应该用了特殊的声音处理装置，安德烈就仿佛站在他面前说话一样。
“做得很好。”第一次，他对虞怀流露出真切的满意，高高在上，“上来吧。”
顾不上庆幸，有些呆呆的，虞怀下意识追问：“他呢。”
这个都不知道名字的对手呢？
安德烈笑了一下，没说话。直到旁边的姑娘跑来想要扶他，手指碰到肩膀的瞬间，虞怀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失败者向来没有活下去的资格。拿来取乐的工具一旦失去使用价值，那自然直接在现场按报废处理。
如果今天输的是他……
见虞怀好像在发呆，姑娘都要哭出来了：“您……您赶快上去吧，要是他们生气了，我……”她想要去拽虞怀，不小心窥见alpha脸上神情，心中顿时骇然，一时间竟僵住了。
但很快，虞怀站起身，低头掩去神色：“嗯。”
大惊小怪的他或许才是现场唯一格格不入的。
看台上，药品局长皮笑肉不笑道：“您家的是好孩子，我这边也是辛辛苦苦养大的小孩，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出乎意料，这局长竟然有几分良心。
虞怀被接上来，安德烈先是仔细盯了会儿他乱七八糟的脸，像在赏玩什么精美的工艺品，良久，老男人才悠悠道：“是吗。”
“我是看您缺了个拿得出手的战士，好心带来想着孝敬您，直接弄死也太浪费了，”局长抬手就要叫医生，“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好心孝敬？”安德烈重复了一遍，不由失笑。
“没记错的话，”老男人对虞怀招了招手，后者犹豫片刻，走过来，根据示意弯下腰，安德烈抽出自己唐装口袋里的丝绢，耐心地亲自去拭虞怀脸上的血污。
他边擦，边漫不经心道：“你家的小孙子，哦你家孙子挺多的唯一那个alpha，上大学了吧，海中金第一科技大学，录取分数挺高，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语气像是恭喜，药品局长的脸色却唰地变了。
“据说这位孩子课余活动还挺丰富的，入学三个月不到，拉帮结派游手好闲，强奸了好几个omega，前几天看上一个O，人家抵死不从，结果被逼得退学了；女孩的哥哥找上来，还被你家孙子打断腿，落下了终生残疾？”
局长放下了准备联系医生的手，支支吾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