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中规中矩的纯白衬衫,黑色西服裤,干净利落。眉目间淡淡的,正不慌不张地打量她。
盛栖发愣期间,许桐桐挽住她,说了什么她没听见。
许桐桐看她走神,恨不得咬上她的耳朵,缠着问:“盛栖,我们晚上点份炸鸡,一起打游戏好不好?”
盛栖被扯得摇晃,再没心情说“才吃完又想着吃”这种不痛不痒的教训话,木木地点头:“可以。”
那人跟她对上视线,才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静静立在一旁。
再没有一点儿波澜。
盛栖的眸光随着她的冷淡,一并沉进海底,四处氤氲的湿气,闷得她透不过气。
十九楼到了,三人前后脚走出电梯。
盛栖留意那人快步走在前面的背影,随口应付耳边喋喋不休的许桐桐。
在心底说:温潋,好久不见。
尽管过去了八年,大概因为期间多数时间在校园里度过,温潋变化不大。
浓墨一样的直发从马尾变成低挽起的发髻,琥珀色的瞳仁深邃冷静,腰背一如过去般笔挺,看上去清高冷漠。
但真与她接近,譬如刚才对视一眼,便会发现她的眼神平和,寂静无波,并不似想象中的锋利。
鞋跟比她高,却还是没她高。
盛栖想起温潋仰头吻她的时候,睫羽一颤一颤。吻完会脸红,喘气都不匀了。
许桐桐管闲事道:“刚才那个女人住你隔壁哎,你们都不打声招呼?”
“之前隔壁没住人,刚搬来不久吧。”盛栖心不在焉地听见自己回答。
她搬来两个月,隔壁的房子应该早就装修好了,哪怕前段时间她大量时间都在家里,也没遇见过温潋。
又成邻居了。
与从前没区别,连客套话也没有。
摘下口罩,她想,她遮着脸,温潋兴许没认出她?
如果认出她,不会那样平静吧。
纵然不会感到喜悦,起码讶然,或是不耐烦。
至少,会多看她两眼。
“我看见一滴雨水与另一滴雨水,在电线上追逐,最后掉到鹅卵石路上。我想起你,嘴唇动了动,没有人看见。”:
高二那年,她们第一次做邻居,也是下雨天。
中午放学雨还没停,盛栖没带伞,蹭同学的伞蹭到半路,后面半截路只能淋着。
路过撑伞的温潋身旁,盛栖好奇地看她一眼,温潋回看她一眼,没有要邀请她的意思。
盛栖走快了两步,但没表露出着急的样子。那个年纪,在雨里狼狈逃窜,好像比淋雨本身更丢人。
学校附近的小区是低层,只有六层,盛栖进到单元楼,拧干身上的雨水。
温潋走了进来,收伞上楼。
原来她也住这里。
盛栖跟着上去,到三楼时,看见温潋拿出钥匙。
一层楼两家住户,她们恰巧门对门。
真挺巧的。
盛栖浑身湿漉漉,走上最后一层台阶,笑意盈盈,想等她看自己时打个招呼。
但温潋看都不看,没回应她的笑容。
开门,拔出钥匙走进去。转身关门,瞧见敲家门的盛栖回头看她。
她停下动作。
后来盛栖知道,温潋没想到两人住得这么近,为没有分伞而感到抱歉。于是主动开口:“到家换身衣服,不要感冒了。”
她不说话时看上去清高寡淡,十分不好接近,但说话会礼貌地看着对方,眼里并无冷意,声音平缓清晰。
再像从前那样,厚着脸皮盯着她看,温潋是不是就会理她。
她不知道。
因为许桐桐把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