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珍惜。”万云坐在镜子前,拿起雪花膏往脸上抹,连声答应,桂老师在广州时就不停告诫他们,在外头什么热闹都不要凑,也不能胡乱说话,保不齐就惹火上身。
“城哥,今晚我?眼皮怎么一直在跳?”万云涂完脸,又去摸自己的眼角,心里?有点?发怵,跳得压都压不住。
听万云说完,周长城的右眼皮也没由来跳了几下,他揉一揉,感觉好点?,凑过去说:“我?看看。”说着亲了万云的右眼皮一下,“我?下去拿红纸,过年我?们贴眼皮的红纸应该还有。”
“好。”万云拧好雪花膏的盖子,放在桌上,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刚从县里?出来的时候相比,这张脸有了神态上的变化?,从稚气幼态,现在变得更?端庄自重?了。
她喜欢这种有沉淀的变化?。
周长城拿剪刀和红纸的时候,右眼皮又不受控制地跳了几下,奇怪,怎么他们夫妻两个总是这样同步?年初一时也跳,不会真有什么事吧?深呼吸,不乱想,他快速上楼,剪了两张比指甲盖还小的红纸,各自贴在自己和小云的右眼上。
两人互相看对方?一眼,右边眼尾处贴了张已经有些泛白的红纸,总觉得怪怪的,又有点?好笑,但好在贴完红纸后,眼皮就缓下来,没有再跳了。
今天累,天气又冷,说了没一会儿话,两人就躺下睡觉了,那张红纸也没理它。
这一晚,睡到凌晨四点?多,他们房间?的电话响了,“铃铃铃”的响声在冬夜里?特别突兀,如同夜半惊铃。周长城和万云两颗靠在一起的脑袋猛地动了,都被吓了一跳,心脏狠狠抽了一下,揉着眼睛醒来。
周长城睡在外侧,下意识眯眼,伸手捂住万云的眼睛,扭头去开桌上的小台灯,掀开被子,披上外套,哑着嗓子说:“我去接电话。”
万云也困,闭着眼,馨黄的灯光落在她脸上,懒懒地答应
胡小彬满脸的灰黑,在距离餐馆三条街外的公共电话亭抖着手,上齿咬着下唇,不知觉咬出了血,从别人那儿讨到一块硬币,这才拨通了云姐家里的电话,不知是因为穿少了冻得发抖,还是因为惊吓害怕而颤抖,上下唇都在震颤,忍不住用家乡话磕磕巴巴念出来:“快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铃声好像响了地久天长那么久,才有个惺忪的男声传来:“喂?”
“云姐!着火了!整栋楼都炸了!”胡小彬也没听出来对方?是谁,只当是万云,只会重?复这句话,“店里和整栋楼都着火了!”
“什么?”周长城那点?睡意被胡小彬的话全部打散,全身紧绷,“小彬,你慢慢说,怎么着火了?”
“着火了,好大的火!整栋楼都烧起来了!”胡小彬根本慢不了,尽管他已经走远了,可一抬头,那吓人恐怖的火光就在他眼前,工业二路那一排的餐饮店全部着火,因为家家都用煤气罐,时不时还能听到巨大的爆炸声,粗壮的火舌从一楼很快就窜上了顶楼,胡小彬耳边全是消防车“呜哇,呜哇,滴滴”的响声。
周长城在电话这头自然?也听到了那边的声音,毛骨悚然?:“小彬,你现在在哪儿?”
胡小彬听着周长城那把稳重?的声音,尽量让自己不要恐慌,胡乱地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又狠狠捏了自己一下,回过神来,四面看了看:“工业五路,玩具厂这儿,店里?起了大火,好多人都在这里?!长城哥,你们快过来吧!”
他佝偻着腰,把自己缩在公共电话亭里?,实在是太害怕了!
周长城挂断电话,发现万云也在床上坐起来了,穿上拖鞋,站在床边,衣服都没披,满脸肃容,右眼皮上还贴着那张滑稽而无用的红纸片:“城哥,小彬的电话吗?哪里?着火了?”
“他说餐馆那儿整栋楼都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