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龄,我是说如果,等在香港稳定下来了,能不能邀请你一同过去生?活?”桂春生?带了点小心地问,他重复刚刚的话,“你知道,我过去,只是为?了孩子们。”
谁知道裘松龄却笑了一下,笑得有些不可?抑制,过了会儿才擦了擦眼角一点湿润,不答应:“不,阿桂,如果今年我十?八岁,我会答应你,可?我不是了,我已经五十?岁,早已经不是天真少女。”
“六零年,我十?八岁,为?了男人与家里闹翻,离开广州,去欧洲读书。十年后再想回来见父母兄长,却被爹娘告知最好别回来。等可以回来了,我也老了,满腔的荒唐心事,尘满面,鬓微霜,纵使相逢应不识,父母均不在,兄长们走的走,死的死,甚至连西关老屋都拆了。”裘松龄的眼里再次浸满泪,“所以我才长期住在酒店,因?为?我再回头?,连家都没有了。”
“八二年后回来,我就决定,我不会再离开广州,不会再为任何人离开父母跟前,兄长们不在,自此每年清明,我都要守在父母坟前烧纸。”
“阿桂,我们中国人总说父母子女,就是前世今生?的冤亲债主,这中间的苦楚和心酸,人人都有难关,不必细说。男女之间,当然是有情义的,但情义也有时长保质期,我们都是可?以面对?心碎的人。你不必打我的算,我也不会等你。”
裘松龄把话说得坚决又坚定,令桂春生?无话可?说,他们都是太过于有主张的人,又是太过于不会为?他人屈服的人。
两个人,一人为?了孩子离开故土,一人为?了父母留守故土,确实都在闯自己人生?的这一关。
这些私下的对?话,无人知晓,只有在他们偶尔回想起来时,才能晓得其中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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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城和万云两人对?桂老师办签证的事充满了好奇心,每一日都想知道进度是否被拖延了,他们私心里希望这个签证办个十?年八载的,最好桂老师哪里都不要去。
又一个深夜,小夫妻两个洗漱后,准备上床睡觉。
“我们这么想,也太自私了吧?”万云自己难受的时候,都想和万雪待在一起,桂老师受了这样大的刺激,想见亲人,再正常不过了。
周长城苦笑,又上前去打?开门看,桂老师房里的灯已经熄灭了,自从他的血压不稳定后,他以一颗坚毅的心去扛过这次的病痛,一切全听医生?吩咐,养好身体,准备以健康的体魄去见几?十?年未曾再见的孩子和兄弟姊妹。
“我也不想桂老师离开,他一走,我总觉得咱们在广州,连个牵挂的人都没有了。”周长城已经把桂春生?当做最亲的人在看待了,他之前就打?算过,往后是要给桂老师养老送终。
“谁说不是呢?”万云的声音闷闷的。
交情好的朋友也有,但桂老师是亲人,分量不一样的。
“他离开的话,咱们要搬家吗?”万云想到这个问题。
周长城摇头?:“不搬了,如果桂老师真的离开的话,这个地方也是空着的,咱们租下来,也给他守着,哪天他想回来了,这儿还是他熟悉的家。”
万云同意?:“好,那?旁边的人家是什么租金,咱们就按这个标准给。他不在广州,就汇到香港给他。”
事情暂时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小云,我要和你说件事。”周长城坐在万云旁边,拉了拉她的手。
万云:“怎么了?”
“今天,我大师哥打?电话来,说师父提早办退休了。到八月份,他和二师哥,想给师父在县里办个退休宴,问问我这儿什么想法。”周长城说的是在平水县的周远峰那?个师父。
周远峰今年五十?七了,原本按着规定是到六十?周岁才退的,但是现在平水县电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