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
眼前还有两百个临时工和正式职工组成?的队伍,想干涉执法,从民警手中拉回自己的同事,围着警车,不让他们?走,很快警民起了冲突,保卫科的人也出来?劝人,拦人,你推我,我顶你,互相吐口水,又有人骂“走狗”,保卫科的科员们?满脸怒气,但行动上没有对昔日同事动粗,他们?都受了命令,不能打人。
不论这帮堵门的人多抗拒,但最终该抓的人还是被抓了。
平水县派出所的所长拿着喇叭,站在车顶,出面警告围聚不散的人,国家?第三次“严打”正在进行,若有谁造成?电机厂公家?财产严重受损,法律和规定不会手软!到时候就?不是在县里关?押十四天这么简单了!不怕劳改的,就?继续砸!国家?手腕不会含糊!
周长城和万云混杂在这两百多人之中,心态筱然变化起来?。激愤的周长城更?激愤,而万云却开始冷却下?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是要出人命的!万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被派出所的所长这么一吼,人群逐渐散去,到了下?午,厂门口只有零星几人,构不成?威胁了,周长城带着万云和同事一起去吃了米粉,吃完午饭,还要去坝子街临时组成?的“开除办”开会,看那些老大哥们?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万云只是家?属,就?没跟去,看着周长城那高瘦的背影,而是断然做了个决定,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尽可能简短地写了一封信,到邮局去,花了八块钱,寄出一封急件信到广州给桂春生,想着这信件要两三天才到,又加拍了个电报给桂老师。
这段时间,不论是师父师娘和两个师哥,还是姐姐姐夫,都帮他们?两个想了不少办法,到处去找门路,厂里若是不肯让职工回去,至少让周长城或者万云有个班上,小两口好歹有个活路。
可小人物?的力?量都太薄弱了。
周远峰的血压不稳定,因?为厂里的事闹得?时高时低,头昏脑涨,心律不齐。有时候家?属楼那些被开除的职工吵到半夜不睡觉,鬼哭狼嚎,喝大酒,砸酒瓶,动不动就?起冲突打架,弄得?他也睡不好,第二?天起来?眼睛发红。尽管如此?,周远峰还是去领导家?里走动了,跟他有同样想法的老师傅还有几个,可全都没有走通。
陆国强找的是他私人小厂的门路,那小厂本就?是乡镇企业,自己拉起来?的私人作坊,偶尔请陆国强等人过来?做一下?兼职可以,可长期养一个职工,需要更?多的成?本,对方拒绝了。这条路就?被堵上了。
如孙家?宁预测的那样,县里的单位编制一直在控制收缩,受了电机厂辞退职工和资金断裂的影响,现在县里要求各单位自查近六年的财务状况,每个单位额头都箍着一个金箍圈,收紧人力?都来?不及,自然不会有更?多的岗位放出来?。
给桂老师写信这件事,其实已经在万云心里酝酿有几天了,只是看着周长城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她根本不敢提出来?。
对万云来?说,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去生活,不是没有办法了,她也不会想到去广州的这条路。在她内心不服输的个性里,多少有些叛逆地想,若是在县里解决不了生存的问题,那就?换个地方去解决,电机厂若是给不来?他们?活路,他们?就?换个厂子,她万云就?不信,太平年月的,两个人有手有脚,能饿死不成??
周长城丝毫不知道?万云在背后做的这一系列的动作,一心只想保住自己的工作,对师父师哥和姐夫提出的其他建议也听不进去,他卯足了劲儿想留在电机厂,这是他唯一工作过的地方,只盼着能在厂里退休终老,颇有种猪油蒙心的野蛮冲动,于是天天和被开除的工友们聚在一起,肾上腺素激升,似乎不吃不喝不睡觉也行,浑然忘了自己还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