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明显的陷害,姜梨满自然想到了他们的意图。
如若不是她顶替六妹妹,那么此时被人摆布的就是六妹妹和薛崇柏。
能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害人,姜梨满想,应当是想要给六妹妹安一个不贞的罪名,借此将她从良娣的位子上拉下来……
甚至,对方并不是冲着良娣的位子去的,而是冲着太子殿下的枕边人去的。
不出意外,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撞破他们。
幸好……
幸好那两个人不认识六妹妹,将她捉了来。
姜梨满松开一直攥着的手,掌心的瓷片已经被血染红,伤口因为她的动作而牵引出更剧烈的疼痛来。
这反倒让她愈发清明许多。
“薛二郎,薛二郎……”姜梨满推了推身边还在昏睡的人,可是不管她怎么唤他,对方仍是沉沉地睡着。
他那会儿与六妹妹在阁子中饮了不少酒,想必这会儿很难清醒。
姜梨满只能用疼痛来唤醒他。
他是手艺人,自是不能扎他的手,于是只能将他的袖子捋起一些,循着没有筋骨的地方,往皮肉里扎了去……
昏睡中的男人,发出一声痛吟,这才幽幽转醒。
“姜三娘子……为何伤我?”
“抱歉,薛郎君……”姜梨满将他扶起,“有人要陷害我们,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
奈何两人此时都没有恢复力气,只稍稍动一下,便已累得气喘吁吁。
然而不等他们下床,便听见外面传来了拍门声。
“谁在里面?快些开门!”
果然有人要进来“捉奸”了!
薛崇柏见两人共处一榻,衣衫不整,若被人瞧见,他身为男子尚还好些,可姜三娘子的名声怕是毁了。
他用被子将姜梨满盖住:“姜三娘子,莫要露出脸来……”
只要不被人瞧见床榻上的人是她,或许还能保住她的名声。
此时外面的人见房中久未回应,便踹开了房门。
冲进来的人并不认识薛崇柏,与他道了声抱歉,解释道:“有人失踪了,我们前来找寻,请郎君见谅!”
而后在房中检查一番后,最后将目光落在床上隆起的被子上:“里面是何人,烦请露出真容于我们一见……”
“诸位大人,她此时不便见人,还请诸位谅解……”薛崇柏护着姜梨满,又问他们,“不知你们要找何人?”
那些侍卫自是不能告诉他,他们要找的是太子良娣,见他如此遮掩,不由怀疑起来,于是立即便有一人去通知谢珣了。
不消一会儿,谢珣便走了进来。
见床上的男人只着白色的中衣,朗眉星目,气态温雅,只是气息微喘,面颊染晕,像是刚做了什么很累的事情……
随即,地上那朵通草芙蓉花便攫住了谢珣的目光。
通草花……
蓦地抬起眼眸,看向床上的男人,犀利的眼神中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你是何人?”
薛崇柏见来人气度不菲,不知是哪家的贵人,此时自己身在异乡,也不好贸然得罪,于是便如实回道:“在下姓薛,景州人士,为家中生意来京……”
“你姓薛……”且景州人士。
谢珣盯着他:难道他就是姜荔雪口中念叨的那位“薛师兄”?
若他真的是那位师兄,那床榻之上的另一人,莫不是……
谢珣缓步走上前,身上一丝温意也无,眼底竟涌动着杀意:“你们……怎么敢?”
薛崇柏虽不认识眼前的男人,却能感受到他此时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在下不明白这位大人是何意?”薛崇柏此时恢复的力气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