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贸然救你,万一你是坏人……”

他无力的解释:“我不是坏人……”可是真实的身份却不好告知她。

“坏人哪里会承认自己是坏人?”那姑娘防备心甚重,但也是个单纯的性子,心里想什么话都说了出来,“阿素姐姐去年在外面捡了个受伤的男人,仔细照料了半年,结果那个男人满嘴的谎话,还说什么日后回来娶她,结果阿素姐姐肚子里的孩子都六个月大了,也没见那狗男人回来……”

袁今安虚弱地闭上了眼睛:既然对方不想救他,自己便也不必再白白花费力气与她说些不着边儿的话。

谁知那姑娘又戳了戳他,语气中似乎也带着几分担忧:“嗳,你怎的又把眼睛闭上了?你快死了吗?”

袁今安本不想再搭理她,但是她一直拿着小木棍戳自己,他被戳烦了,只好应了一声:“没有。”

“没有就好,”那姑娘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不敢救你,但是我也不想你在我面前死去,我这里有水,你要不要喝一点?”

袁今安正是口渴得厉害,便没有拒绝:“多谢。”

随即水囊便挨到了他的唇边,他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将水囊的水饮尽之后,手上一沉,便又多了一块饼子。

“我把我的水和干粮都给你了,再没有别的能帮你了。”那姑娘站起身来,“那我走了啊。”

袁今安将手中的饼子攥紧了些,嘴角无声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来:“嗯。”

他听见对方的脚步声走走停停,许是还在纠结救还是不救他,终究是慢慢走远了。

罢了,横竖都是命,就算今日真的死在这里,也怪不得旁人。

他躺在山涧旁,听着潺潺水声,攒下些力气后,便试着坐起身来,啃了半块饼子后,才颤颤巍巍地站起,顺着水流的方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青峰翠峦之中,静谧而浩大,脚下是总也走不到尽头的路,耳边是山林中惊鸟乍起时的鸟叫声,忽远忽近,初时还能分辩出是什么鸟,后来灌入耳中的声音逐渐变得怪异起来,层峦叠嶂的绿色变成了一块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铺天盖地朝他压下……

他知道这是昏厥的前兆,也做好了摔倒的准备。

而后眼前彻底失去光明,在意识残留的最后一刻,他却并未如预想的那般摔倒在碎石荆棘与碎石满布的地上,而是被一个矮他几分的身量撑起。

分明是一个小小的身躯,此时却十分有力地扶住了他。

他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