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安打量着那人,对方样貌俊朗,从容大方,侃侃而谈之际,云氏看他的目光也从迟疑变得怡悦起来。

那位郎君,应该就是追着姜荔雪来京城的那位薛家的师兄吧。

不知为何,分明那位郎君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谦虚有礼,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但是袁今安瞧着他,心里莫名就是来气……

*

及笄宴结束之后,姜荔雪与母亲一起送别了诸位宾客,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今日她特意戴上了自己做的通草海棠花簪,这样的花簪在京城还未曾有店铺售卖,那会儿她随着母亲一起谢礼时,果真有不少女眷都问起她头上的花簪。

师兄现下正打算在京城做通草花生意,她便想着与师兄一起,先用这花簪打入京都贵女的圈子,再慢慢将生意铺开。

今日看来,效果颇是不错。

好累啊。

姜荔雪仰面躺在床上,有些口渴,兰英便捧着壶出去给她换茶水。

窗户忽然被人敲起。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敲她的窗户。

上一次他敲窗户,还是在景州外祖家,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姜荔雪一个跃身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窗户边,很快将窗户支了起来,探出脑袋往外张望。

一个红木锦盒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托住锦盒的是一直骨节分明的大手,指上隐隐可见青筋,指腹一层薄薄的茧。

姜荔雪顺着那手看过去,果然是她猜想的那个人。

“袁哥哥!”她撑着窗户,高兴的几乎跳起来,“你居然还在京城啊?我以为你早就回南境了!”

“太子殿下身边缺人手,毓王留我在京城帮他。”袁今安将锦盒递给她,“喏,送你的及笄礼。”

“谢谢袁哥哥。”姜荔雪接过那盒子,打开来看,是一颗粉色的珍珠,在阳光之下泛着柔润粉嫩的色泽。

这珠子,她之前就得过一颗,还是毓王殿下在她五岁的时候送给她的。

果然人随其主,毓王喜欢送人珠子,他也喜欢送这个。

“这种品相的珍珠很贵的,让你破费了。”姜荔雪将盒子小心翼翼地阖上,邀请他进屋里,“袁哥哥,进来说话。”

袁今安笑着摇摇头:“我便不进去了,如今不好见你们姜家的人,日后你若遇到我,也要装作不认识。”

“为什么?”

“我如今是的身份是宫里司膳司的帮厨,暗中帮太子殿下做事,不好让旁人知道你我的关系。”

“好吧。”既然提到谢珣,姜荔雪也试探着问了一句,“两年前我拒绝和太子殿下回京,他那时候一定很生气吧。”

如今她回京城多日,他既不曾来看她,也不曾召她进宫,她亦是不敢与他攀扯,如今连称呼也从“太子哥哥”改为了“太子殿下”。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多想了。”他不想让她知道,如今谢珣对她的事情似乎并不关心,于是便转移了话题,“你头上戴的是什么?鲜花么?”

“不是鲜花,是通草海棠花簪。”姜荔雪将身子愈发探出去几分,给他看头上的花簪,“是我自己做的,是不是特别逼真?”

“嗯,比起以前你送我的那朵通草玉兰,确实逼真很多……”

“那朵玉兰花是我手艺生涩时做出来的,袁哥哥你莫要留着了,我再送你一朵更好的。”说着,她转身回屋,从柜子里翻找出一支通草玉兰花簪,拿过来递给他,“袁哥哥,这个送给你。”

袁今安瞧着她手中那支花簪,笑道:“这是你们姑娘家佩戴的,我要来无用。”

“怎的无用?日后你若遇到喜欢的姑娘,就把这花簪送给她,她定会喜欢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