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姜荔雪已经预感这个赌约自己必输无疑,于是回去之后就准备给五姐姐做通草花簪了。
五姐姐想要一朵独一无二的花,可这世上哪有独一无二的花呢?
不过她先前在景州见过一种花,叫玉蕊花,傍晚开花,白日凋零,花蕊繁多,花丝下白上红,顶端呈鹅黄色,绽放时如焰火般灿烂,倒是与五姐姐那开朗活泼的性子十分相称。
这种花从未被做成通草花,因为那花丝少则上百根,且细如银针,不仅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更十分考验制花人的手艺,她在薛家学艺十年,也从未见过有人做这通草玉蕊花。
姜荔雪决定就给五姐姐做这个,若是做的不成功,再做一朵旁的送给她。
离宫的时候她叫兰英把耳房制花的那一套工具都收拾了来,安置在偏房中。
她翻出笔墨纸砚,这便坐在案前,一笔一笔地将脑中记忆的玉蕊花细细勾勒出来。
这花画起来也十分困难,不仅要勾勒出形状,还要将那花萼、花蕊、花丝分别画出来,她是中午开始画的,一直画到了傍晚,谢珣回来时,她还在一根一根的勾花丝。
谢珣进来瞧她,看她神情专注,便没打扰。
不多时兰英进来问他们何时用晚膳,他替她回了句:“待会儿画完再用……”
姜荔雪抬头,冲他会心一笑:“殿下,再有两刻钟就能画完了。”
“嗯,不着急。”谢珣倚坐在圈椅上,单单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便觉得满身的疲累都消失了。
黑檀木的桌案上,皓腕凝雪,纤细柔美,一笔一画颇有韵律,因着喜欢做花,所以她鲜少在手腕上佩戴手链玉镯,这叫他看着分外赏心悦目。
终于,最后一根花丝勾勒完,姜荔雪直起身来,将那宣纸拿起来给谢珣看:“殿下,你瞧我画的怎么样?”
“细笔墨精,妙致入微,不错。”
“殿下可知这么什么花?”
谢珣瞧着眼熟:“合欢花?”
“不是,它叫玉蕊花,景州那边有,京城这边还未曾见过……”
谢珣起身拿过宣纸,其实他并不关心这纸上的究竟是合欢花还是玉蕊花,他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关心。
那宣纸被他挂在窗前晾干笔墨,姜荔雪也将桌上的笔墨收拾好,规整地放在案桌的角落里。
他转而来到她的身后,在她收拾好之后,将她调转了身子,抱起她放在了桌案上。
长臂撑在她身体的两侧,清俊的容颜便压了过来。
她以为他要亲她,于是便熟练地攀上他的脖子,偏头凑了上去。
谁知他却躲开了一寸,眸光淡雅地扫过她的唇,而后问她:“听说你和你五姐姐打了个赌?”
又来又来?
饭还没吃呢,醋先吃上了。
姜荔雪松开攀着他脖子的手,气哼哼道:“又是哪个暗卫偷听我和五姐姐说话?你训练暗卫不是保护我们的吗,天天让人家听墙角算怎么回事?”
“孤每月给他们那么多月钱,让他们听听墙角怎么了?”
“那我们娘子之间说话,他不知道避嫌啊?”姜荔雪不高兴道,“那我以后都不能与姐姐们说知心话了吗?”
他之前吩咐过暗卫,若从她口中听到有关于“薛崇柏”的事情,便听得仔细些。
不过听墙角这件事情确实是谢珣理亏,让暗卫将她盯得太紧了,于是便放软了态度:“孤下次不让他们听了。”
姜荔雪见他态度有所缓和,便以为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那殿下,我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谢珣却是不肯放人,仍将她困着:“还没说那个赌约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