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用药,须得先用烈酒清理创口,难免疼痛剧烈,怕他不能忍受,建议他先放开姜荔雪,交由由旁人照看她。

他仍是不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太医尽管放心清理,孤不会乱动。”

皇后见他如此执拗,也不好多劝,他既能受得住,那就让他受着,兴许这样,他心里还好受点。

太医无奈地摇摇头,这便给他清理起伤口来。

烈酒浇到他伤口的那一瞬间,他虽能咬牙忍住,可太过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浑身紧绷,随即眉头死死地皱起……

烈酒再一次冲刷伤口时,他因为忍耐而额头暴起青筋,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那疼痛叫他头晕目眩,他竭力保持着清醒与平静,呼吸却难免急促起来……

待太医为他清理完伤口,他已然如被大雨淋湿一般,连发梢也能拧下水来。

大抵因为这伤口叫他失血太多,刚才那番疼痛也抽走了他不少的气力,他此时竟有几分摇摇欲坠之势……

却在此时,怀中的人儿终于有了反应,顶着满头的银针,慢慢动了动,那双没了神采的瞳眸自他的伤口处缓缓上移,最后落在他的脸上,目光涣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而伸手,替他拭了拭汗:“殿下,你怎么受伤了?”

声音轻飘飘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了。

她这么快就用了清醒的迹象,让谢珣很是欣喜:“孤没事,不疼……”

“哦。”她便又不说话了,眼睫也垂了下去,呆呆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间好像因为她而变得十分缓慢,好一会儿,她终于又想起一些事情,于是又抬眸看向他:“殿下,袁今安呢?”

他就知道,袁今安当着她的面被射下断崖,她一定无法接受。

“还在找,”他只能委婉地告诉她,“他会武功,或许没事……”

“哦。”

而后又是长长的沉默。

谢珣盼着她再说些什么,可是她一直没有再抬头看他。

她的脸上一丝波动也无,从前什么事情都挂在脸上,如今她神色木讷,他再不能窥探出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