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歌顺着楼梯向下走着,洞内伸手不见五指,就连这一小盏的烛火也显得格外微弱。

石梯很陡,边缘也是粗糙不平,可朝九歌哪怕目光直视前方,脚下也如履平地,毕竟这个地方他来了无数遍。

越往下走,洞内温度越低,呵气成霜,朝九歌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红色外衣,眉梢间也隐约结了霜雪。

须臾间,借着明灭的烛火朝九歌来到了一间密室,和其他密室不同的是,这里四面皆是由冰块所打造,

整间密室温度极低,朝九歌似乎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一般,微弱的烛火借着冰块也算是勉强给这不大的密室带来了一点微光。

密室正中间一张打造精细的冰床上躺着的,正是外界连尸体都没见到的顾韩。

朝九歌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小心翼翼的将烛火放在一边,就像往常一样拉着他的手靠坐在一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顾寒的尸身被储存在这冰窖之中,直到现在也没有腐烂的迹象,眉眼如画,嘴角还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除了他的脸上是褪了血色的灰白。远远看去,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一般,

朝九歌看久了,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自已像往常一样抱着他,在顾韩撒撒娇那人便会睁开眼睛拥他入怀。

可人死不能不生,他牵着顾韩的手是那样冰冷,连带着他的心也沉入深渊。

朝九歌声音轻轻回荡在四周,他看向眼前烛火喃喃自语:“子玉,你曾对我提到过这是你的字,我知道你不是顾寒,

很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亦没同我写过你的名字,是不是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所以故意不让我知道,不想让我找到你。”

少年眼睛亮亮的,看向顾韩的眼神中带着期待,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朝九歌撇撇嘴似是撒娇:“可你忘了,我说过的,无论生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说完,他踉跄起身,脸上透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全身带着一股淡淡酒气,

朝九歌合衣侧躺在顾韩身边,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割开自已的手腕,

伤口深可见骨,可少年就像是没有痛感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鲜红血液顺着朝九歌的手腕流落指尖,在地上滴滴答答蜿蜒起伏,

做完这一切朝九歌拉着顾韩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目光是那样温柔,

“我寻了很久,才得知西域有一种梵术,他们说这个法阵需要以人血为祭,才能让神明听见祷告从而实现愿望”

朝九歌说完连自已都笑了,他什么时候叶学会将希望放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上了,

短促的哼了两声接着说:“你知道的,我不信神,可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可能我都想去尝试”

朝九歌侧头看着顾韩的脸,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顾韩扶着腰炸毛的表情,

眼底笑意更浓,自顾自的回答起来:“你若要在,定又要说我胡闹”

地上的暗红色是血液顺着事先雕刻好的纹路迅速蔓延到整个密室,

以顾韩为中心像四周扩散出一个诡异至极的阵法花纹,这些花纹由无数扭曲的线条构成,宛如一张区大的网,似乎要捕捉一切触碰到它的生命。

血液在冰块上飞快流动,原本的死物就像有生命般,慢慢向着屋顶汇聚,看起来谲诡奇伟,不可究陈。

朝九歌的呼吸声越来越浅,撑着力气看向头顶蜿蜒的血液,身体温度越来越低,都说死亡可怕,可朝九歌此刻却无比渴望着那最终的解脱。

“若真有神明在此,那我期 待着我们的重逢,若是没有,那我们就约好了下辈子再见”

朝九歌拼尽最后力气,扭过头最后深深看了顾韩一眼:“子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