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九歌见他哭红的眼眶亦是心疼,犹豫片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没有”

顾愿努力的想抬起手,想最后替他最爱的人擦干眼角的泪水,可是他实在是没力气了,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生命的流逝,

顾愿强撑露出一个笑容气若游丝:“朕对不起天下人,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恨朕”顾愿死死握住顾韩的手,

力气大的几乎将顾韩的手腕捏出一圈紫色“唯独...唯独你不可以,不可以恨朕”

顾韩泪眼朦胧,心里无端涌起一股巨大的哀伤,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恨,不恨”除此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脾脏破裂,放在古代这种医疗环境,他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熟悉的无力感重新将他包裹起来,就像回到了那天的手术台,殿外温实带人看见这副模样,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立在原地

顾愿如愿听见他想要的答案,欣然一笑瞳孔涣散,最后说了一句“高堂之上任君舞,不似...囚鸟锁金笼。 ”

一滴泪落在顾韩的手心,仿佛还带着温度,顾韩喃喃的将着两句话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他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顾愿嗜权如命,竟然就这样轻易结束自已的性命吗,他甘心吗!

一路过来周围并没有所谓的重兵把守,连往日巡逻的羽林卫都没有这么少过,仿佛顾愿做这一切就为了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这些都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众多疑点像丝线一样将顾韩的思绪围堵的水泄不通,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去思考回想,可答案却始终像个林间烛火,看不透

顾韩最抚地,挣扎着想要起身,朝九歌见状掺住他的手臂借他依靠。

皇帝驾崩,众臣齐刷刷的跪地俯首,只有温实还提着剑立在原地,刚才烈酒入喉,险些要了他的老命,还好随身带着药,不然指不定就要舍弃自已的宝贝闺女殉葬去了。

温实:“对着这些叛贼跪什么跪!”x?

顾韩背着他们仰头望了很久,收了神色,最后转过头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人,

顾韩:“温将军可是说错话了?”

温实不屑的冷哼:“你二人弑君夺位,罪该万死,如何堪登此位!”

温实先发制人,他作为温颜的父亲,他宝贝女儿暗地里和顾宁的小动作其实他或多或少也都听过,

现在的情况正好,谋反自古以来就是大罪,沾着血登的位子可不足以服众,何不顺水推舟,趁乱谋立一位新君。

顾韩一人精,温实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

朝九歌低头玩,顾韩身影单薄一阵秋风吹来衣袂翩跹,更加惹人怜爱,

他向前一步将顾韩护在身后,欲要开口,就见顾韩将剑从顾愿腹部上拔出同他擦肩而过

一把丢到为首的温实脚边,破开青砖立在地上。

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让人不寒而栗:“将军此言何意?分明是本王一人所为,你这怎么还牵扯他人”

朝九歌:“皇叔....”

顾韩瞪他一眼低吼道:“闭嘴”

温实气极,手上的剑越握越紧,二人之间气氛焦灼之际,人群中的安祈忽然直起腰来,对着顾韩行了一个大礼,

俯首朗声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每个字音似乎都在空气中凝结成形,使得原本嘈杂的议论声身然而止。

顾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位突然行礼的少年,眼神深邃,而在场的众人则是震惊之余,愣了片刻也俯首称臣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仿佛连空气中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