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我他妈昨天听说程一醉在烧烤摊了,火急火燎就冲了出来。脚下随便一踩,怎么偏偏就穿了这么招摇的一双?

AJ,倒勾,联名Off-White。

程一的动作显得小心,没什么情绪,但我总觉的他像一只好奇警觉的狼狗,其中透着丝对我的怀疑。

所以当程一偏头望过来的时候,我再一次嘴比脑子快,

“假的。莆田批发,原价六百一双,我成本价拿的,五十一双。”

我满嘴跑火车,我的心一点都不疼。为了未来的老婆,鞋算什么。

明天,我就去搞十双纯白色帆布鞋我要和程一穿情侣鞋。

“哦。”

程一点了下头,但显然眼神中的疑虑还未消散。

我就穿了昨晚的校服裤子,上半身裸着。头发的水珠顺着脖颈流下来了,有点凉。我一边擦着,一边悄悄观察程一的反应,心里闪过无数念头:

他会不会觉得我买“假货”很差劲?会不会发现我昨晚在骗他,要把我赶出去?会不会…

“这里脏了,要帮你擦下吗?”

程一话落,和我的目光又撞在了一起。只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自然,就像做作地“目不斜视”,有意避开什么似的。只是我此时根本无暇细想。

我的内心在经历重重警戒和自我怀疑后,一瞬间就被程一逗得乐开了花

他说要帮我擦鞋。我未来的老婆,要帮我擦鞋!

我还没有应声,估计是眼神又暴露了。

程一已然起身走到小小的床头柜前,在整洁的抽屉中找出了一块小棉布和一瓶酒精,又道,

“五十买贵了,我见过四十五的。”

“四十五?”

我看着程一弯身时T恤下显露的腰线。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他将酒精倒在棉布上,一步步操作。

我激动得甚至有点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来得突然,就像一场黑暗中骤现的烟花,炸得我话也不过脑子,径直道,

“程一,你有洁癖?”

不是,我的本意不是这个的。我只是觉得,拮据但细心的程一很可爱,很好玩儿,我很他妈喜欢。

我没有别的意思。

奈何,我还来不及解释,程一已经停了手上的动作。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视线像是碰到什么滚烫的东西,一下就躲开了。语气很淡,

“有一点。你不用在意,不会影响到你。”

程一手上又继续动作,帮我一点点擦掉那几个泥点子,避开了视线的交错,又道,

“虽然我穷的要死,但只要是我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爱护。”

可那是我的鞋。

所以,程一在爱护我的鞋,能不能约等于他爱护我,我是他的东西?

我的大脑因为这一点猜测在兴奋地打滚,目光中只剩下程一。

其实每次都是这样,只要他出现,我就再也看不到世界上的其他东西从初二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好了。”

程一收了棉布,又端详了那双鞋一会儿。似乎是知道我就在他身后,像有意逃避似的看都不看我,径自道,

“虽然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如果你已经没房子住了,就,可以住过来。你高三,学习又好,这段时间我方便的话,也可以照应一下你…”

“程一。”

我打断了他的话,心脏烫得我有些受不住。我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降温,所以,我蹲下身,将那洗到泛白的浴巾往上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