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程一睡眼惺忪地一点头,头一转望向我,
“那你去接着睡,我再弄会儿。”
“乖听话,上床睡…”
我和程一对视的那刻,话堪堪卡在喉间没说完。
我他妈忘了,我俩在冷战。
程一估计也反应了过来,眉间迟钝地一蹙,头一转手一缩,语气生硬地转化成淡漠,只是鼻音消不下去,
“上床睡个屁,给你干个爽吗?”
…
去他妈的冷战吧。
困晕冻傻还记仇的程一狗狗太犯规,让我还怎么战?
我没接程一的话,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我俩的脑袋,右手揽住他的腰就往上抱,
“不干,纯睡……”
眼皮一抬的刹那,我话终究没说完,连动作都堪堪静止了。
先前程一背影遮着,直到现在我才看清。
灶台上铺了层纸,东西堆得满满当当
有全新的细毛线,也有拧巴在一起像刚拆开的粗毛线。剪刀,棉布,酒精胶,钥匙扣,针,小纸板……各种工具凌乱中摆得分门别类。
灶台靠墙的最边儿摆了五个毛线团钥匙扣,有小猪,小猫,小熊。还有一个大几号的绿毛小怪物。
而程一手边放的是一团红色的毛线,毛茸茸的形状做完了,只是耳朵和眼睛还没来得及贴。
…
操,程一新开的手工毛线作坊。
程一察觉到我的目光,抬手就覆上未完工的红色毛球将其遮了个严,低着头冷声道,
“我说了你去睡,别管我。”
愣怔下我人已经傻了,但好在有小糖饼的经验,我一眨不眨盯着程一藏在手心的小毛球,试探道,
“是不是,圣诞集市拿去卖?”
“…嗯。”
程一维持着在我怀里的姿势低头没动,掌心也不曾移开分毫。
被窝的余温裹着我俩在一点点升高,热得我呼吸有些重,烫得程一耳尖又开始泛红。
过了会儿程一估计见我没说话,啧了声,放低声淡淡道,
“就两天,不耽误学习。主要这些在圣诞真的很好卖,一团细毛线一块,粗的十块,但做出来的东西多。除去成本之前至少能赚五百,我今年少做点,两三百应该还是有的。”
…
还有什么是程一不会的?我家宝儿简直无所不能,自力更生全他妈靠一双手。
等等,粗毛线十块?
我没记错的话,程一带回来的那些围巾都是粗毛线做的吧?
敢情桌上那些乱糟糟的粗毛线,是他妈程一把人家送的围巾拆了?!
震惊的沉默中我和程一还是有默契的。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向那些粗毛线,脑袋微不可见地朝我怀里缩了下,发尖蹭过我的脸侧
估计他自己都发现这个动作,完全是心虚的本能。
程一声儿更低了些,但还是端着那副酷哥淡定样儿继续道,
“我知道把礼物拆了不地道,但我不知道谁送的。还不回去,留着扔了都不好,不如…拆了卖钱。”
“…操。”
在我单音字的感叹下,程一指尖一动又找补了句,
“我没把人家送的直接卖了。我拆了,重新做了玩偶。”
说着,程一还抬手指了下那个绿色小怪物,随即又在心虚烦躁下自我谴责地骂了声,继续道,
“啧,我这样干三年了,你要说什么就说。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真不想跟钱过不去…靠!”
我没听程一叨叨完,手下一使劲,连被子带人一把扛起就往床边走。
我就说为啥大家都传校霸喜欢围巾。就连去年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