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答了声儿,在程一牙口一松的时候走上前,把他脑袋摁在自己小腹揉了两下。

程一一如既往,又用手肘推了我下,声音闷闷道,

“手上有针,别扎了。”

早扎了。程一这人一向擅长往我心脏上扎针。

我没动,就那么揉着程一的脑袋,鼻间呼吸着橘子的气息,又问了遍,

“家里停电了?”

“没停,只是周末房东要来收租,我刚看了下电表,快超了。”

我动作一顿,愣怔间愧疚感直蔓延到了指尖,让我只能轻轻扯了下程一的头发试图缓解

我还是不够了解程一。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连电费程一都要精打细算地花。

程一估计见我不吭声了,推搡的动作一停,脑袋就埋在我身上找补道,

“煤油灯是张大爷的,他送我的。”

“送你的?”

“……二十斤纸箱换的,包油。以后要是电快超了都能用。”

啧,我就知道。这个老头儿就知道坑我媳妇儿的劳动力。

“程一,”

我暂且收敛了那丝对老头儿的怨怼,垂眸望向被摁在自己怀里的脑袋,指尖又恢复了轻揉,商量道,

“开灯吧,多的电费我掏,行不?”

“就几个晚上,没必要。对付下就过去了。”

程一又一次拒绝了我,这回总算使了些力推开我,垂眸间避开了我的目光,手上又拿起针线道,

“你去旁边,别挡光。就差最后几针了。”

程一手中线,颜晖身上衣…不对,是裤。

我没吭声,就趴在小茶几的另一头,一眨不眨地望着程一指尖的动作

娴熟的动作间一看程一先前就没少干这活儿。针线一引一穿,缝的哪里是校裤的口子,明明戳的是我漏气的心脏。扎得疼。

裤子的口儿越来越小,我心脏的窟窿却越来越大。

其实我这人真的很坏。

身体中充盈的是熟悉的酸甜橘子味儿。我不讨厌,甚至还有些留恋程一对我的这些好。

可事实上是,我在程一的苦日子里吃我的糖

我在隔岸观火,却还觉得那为我烧的一团火特美。

打着爱的旗号加重程一的负担。比如说套儿,比如说电费,比如说程一还要帮我缝裤子。

小小的房间很安静,针线的穿梭不会带起声响。这样挺好,我能听到自己忍耐下轻轻吸气的鼻音。

人生头一回,我不敢看程一。

程一告白的欣喜总算被冲散了些,我现在只是觉得鼻子酸。

我真的好想告诉程一,咱家有钱的。避孕套可以成箱地买,大房子可以通宵点灯,校裤破了再买个百八十条也没所谓

他老公的钱和人,都是他的。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随着程一开口,我的目光终于顺着他的手上移,直到落在程一泛粉的耳尖。

我知道,我又把小狼狗给盯害羞了。只是程一手上动作不停,蹙眉也不见舒展,酷哥程一还在装冷漠。

我摇了下头,轻声道,

“我看你缝完,我学学。”

“这有什么好学的。”

“学啊,以后我也给你缝。”不缝衣服,缝个红头盖,结婚用。

奈何我的心声程一听不见,他总算抬眸睨了我一眼,冷冷淡淡的,

“用不着。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儿,别盯……”

“宝儿。”

我受不住了,我现在是真他妈讨厌程一说用不着

我是他老公,我